傅庭淵的身份,在洛家總歸還是不好的。
他對他并沒有什麼恨意,但是他的家人就并不一定了。
傅庭淵擡起手輕輕地撫了撫果果的頭發,然後點了點頭:“你們去吧。
”
果果捧着肯德基的盒子,仰起頭甜甜的沖着他笑了一下:“爹地再見。
”
傅庭淵點了點頭。
把兩個孩子送上了出租車以後,傅庭淵一個人回到了車裡。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他坐在車裡無聲的點了一根香煙。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城市,他總是很想念洛南初。
他在煙灰缸裡按滅了煙,然後緩緩把趴在了方向盤上,輕輕地歎了口氣。
無可救藥了,傅庭淵。
他從來沒有想過,愛一個人會超過愛自己。
*
六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傅庭淵在桐城找了一個酒店随便睡了幾天以後,時間就到了跟唐易約定的時候。
他的人安排前往蕭鳳亭别墅的日期,是蕭鳳亭需要去市裡參加商業聚會的日子,唐傾一個人在别墅裡面,營救會方便一點。
唐易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以後,便獨自一個人前往了密林裡。
蕭家的老宅,并不包括這裡。
一年前蕭鳳亭買下了這片的整座山,在山頂那兒布置了莊園,供他晚上休憩娛樂,但是最重要的,是用來囚禁唐傾。
他就像是一條搶了最寶貴珠寶的惡龍一般,用盡一切辦法将他的寶物高高在上的控制在他的視野範圍以下,不許任何人觊觎。
而對于傅庭淵來說,他隻覺得慶幸自己跟洛南初從來沒有走到過這一步罷了。
他并沒有鑄成大錯,還能有懇求原諒的餘地,不需要跟蕭鳳亭一樣,日日夜夜恐懼着自己心愛的人跟别人逃離他的情景。
雖然,對于蕭鳳亭來說,“心愛”兩個字,他恐怕是……很不屑。
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願意承認,他愛上了唐傾。
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承認了“愛”,那就是承認了自己終其一生,都再也得不到“愛”,他曾經得到過唐傾完美無缺的愛情,他沒有辦法接受再也得不到這個事實。
所以,永遠隻能這樣偏執的,瘋狂的,将她一個人禁锢在他的身邊,自欺欺人的想象着,隻要她在他身邊就足夠了,來維持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不過很可惜的是,這樣自欺欺人的狀态,好像也沒辦法給他維持了。
傅庭淵靠在車門上,點了一根煙,然後擡起頭看向遠處火光。
激烈的槍聲,就算在山腳下也聽得分明。
他很信任唐易,相信他會把唐傾帶過來給他,那個男人就算是死,也會将唐傾成功營救出來的。
或者可以說,他比信任自己的人還要信任唐易。
隻是也不太清楚,他倘若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将唐傾從一個地獄裡帶出來,又重新推向另一個地獄,是什麼心情。
有人匆忙的從遠處跑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
傅庭淵垂下眸子,輕輕地吸了一口煙,點了點頭:“知道了。
”
蕭鳳亭已經知道了消息,往這邊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