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笑得十分溫柔,然而她卻在這份溫柔裡感受到了讓人膽寒的氣息。
……都是瘋子。
一家人都是瘋子。
蕭鳳亭不肯如她的意,她作為一個母親,竟然想殺死自己的兒子。
唐傾的臉色因為門外持續不斷的毆打聲而微微蒼白。
蕭夫人輕柔的道:“帶上你的手槍,我們去外面看看吧。
”
唐傾輕輕地抿住了嘴唇,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蕭夫人。
蕭夫人從床邊站了起來,攙扶起她一隻手臂:“來吧。
”
唐傾被迫從床上被她帶到了輪椅上。
蕭夫人在身後推着她,将她推到了門口。
寬敞的走廊上,七零八落的躺着好幾個男人,四肢以一些奇怪的姿勢扭曲着,大概是骨折以後昏迷了。
而不遠處,十來個人男人圍成了一圈,對着中心一個人不斷的拳打腳踢,見到蕭夫人出來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轉過身來,恭敬的喊了她一聲:“夫人。
”
蕭夫人沖着他們笑了笑,态度十分和氣,她從唐傾的身後走了過來,對着倒在地上的蕭鳳亭道:“你還是不肯做嗎?
”
蕭鳳亭的眼睛和鼻孔裡都淌出了血,他緩緩睜開腫脹的眼睛看了一眼低頭看他的母親,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笑了一下,“做夢。
”
他們兩個人,說實在的,氣質真的很像。
是那種站在一起,就知道有血緣關系的相似。
而他笑起來,更是像他的母親。
那種帶着平易近人的溫淡疏離,好似很好接近卻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
兩個人如出一轍。
蕭夫人臉色并沒有變化,似乎早就對這個冥頑不靈的兒子感覺到了失望,她冷冷的道:“繼續打。
”
唐傾手指顫了一下,喊了她一聲:“蕭夫人。
”
蕭夫人緩緩轉過頭看向她,她臉上是動人的微笑:“唐小姐是做好準備了嗎?
”
唐傾勉強道:“蕭夫人,您别開玩笑了。
”
“我是做了什麼才讓你們都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蕭夫人從包裡取出了一根女士香煙,點燃緩緩吸了一口氣,動作十分優雅,“我是十分認真的。
你們兩個人死一個,所有事情都很好辦了。
可是你們偏偏,誰都不肯聽話,真是讓我為難。
”
”你難道不想離開嗎?
”她循循善誘,“我這個不孝子對你做了什麼事我也是略有耳聞。
你很想走吧,那就開槍殺了他,一了百了,”她冷冷觑了躺在地上的蕭鳳亭一眼,語氣有些嫌棄,“反正他繼續留在世上也隻是在丢我的臉。
”
唐傾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看着躺在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蕭鳳亭,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凄慘的模樣,全身骨頭好像都被打斷了,隻有那雙眼睛還能看得出屬于他的神彩。
他躺在地上,也在看她。
唐傾緩緩收回了視線,無奈的道:“蕭夫人,他是你的兒子。
”
她不覺得他殺了蕭鳳亭,蕭夫人真的會放她走。
她又沒那麼傻。
蕭鳳亭躺在地上突然笑了起來,“媽,你别勸她了,她不會開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