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亭回來的時候,唐傾已經睡了。
床頭開着一盞小台燈,旁邊是已經空了的藥碗。
蕭鳳亭的視線在藥碗上瞥了一眼,然後脫掉了身上的風衣外套,進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
他出來的時候動作很輕,唐傾淺眠,他舍不得吵到她。
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子,他伸出手把人滿足的擁在了懷裡,忍不住的,把臉埋在她的脊背上,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她身上是淡淡的沐浴以後的香氣,混合着些微中藥的藥香,獨屬于唐傾一個人的味道,既熟悉又溫柔。
他默默的嗅了好久,直到反應過來這樣子太變态,才戀戀不舍的擡起頭,目光掃過唐傾的臉。
【如果讓她跟我在一起一輩子不開心,我甯願一輩子見不到她。
】
沒有體會過失而複得的人,才會說這種充滿孩子氣的傻話。
一輩子太長,隻争朝朝暮暮。
他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放手。
*
新年過後,便又到了蕭家一年一度的家宴。
這一次過來,蕭家的人對蕭鳳亭的态度又明顯的恭敬了許多。
他的地位越來越穩固了,已經到了沒有人能推翻他的地步,所有人都仰仗着他的鼻息度日,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去挑釁他。
這就是各大家族聯姻的好處。
他帶着唐傾出門,也已經沒有人敢側眼看他,結婚以後,身邊養着一兩個情人,這對他們來說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就算所有人知道他對唐傾的态度有着明顯的不同,也無人再敢置喙。
家宴的時候,作為蕭鳳亭的妻子,林薇安也過來了。
兩個人出雙入對,讓蕭夫人十分滿意。
家宴的那幾天,他把唐傾接回了蕭家,她不肯出門,蕭鳳亭想帶她出去曬曬太陽,也被她态度激烈的拒絕了。
他們的關系變得很差,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有時候一直都是寂靜的,誰也不曾說話。
越來越疏離,越來越隔閡,有什麼東西如同鴻溝一般隔在了他們之間,讓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那是蕭鳳亭也沒辦法前進一步的鴻溝,他站在對岸,隔着滔滔的江水看着唐傾離他越走越遠,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他會在某一天失去她。
沒有安全感。
月長夢多,他多次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着睡在他懷裡的唐傾的臉直到天亮。
得失心這樣嚴重,已經影響到了他白天的精神狀态的地步,他不得不去醫院配了安眠藥。
又下了一場雪,整個桐城都是銀裝素裹。
家宴快結束了,林薇安過幾天就要飛回美國。
她和蕭鳳亭走在被雪堆覆蓋的花園裡,林薇安擡起頭,看了看不遠處三樓的窗戶,那裡的窗簾厚厚的拉着,好像并沒有人住的樣子。
她來這裡三天,并不曾一次看到唐傾從樓上下來過。
好像她并沒有在這裡一般。
林薇安道:“她整天把自己悶在房間裡,會悶出毛病來的。
你怎麼不帶她下來逛逛。
”
蕭鳳亭漫步在雪地裡,語氣淡淡的:“天氣太冷了,她會凍壞的,等暖和一點再帶她下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