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兒十八歲生日的那天,我開飛機帶她去海上慶祝,沒想到乘務員被蕭樂沉買通,他開槍傷了我,甯兒為了救我,帶着那個乘務員從飛機上跳下去,同歸于盡了。
”
美豔的殺手和黑道的少主。
從敵人到情人。
最後一方為了救另一個人犧牲。
像是最爛漫言情小說裡的情節。
如此驚心動魄,又刻骨銘心。
唐傾想,如果自己這一生遇到了這樣一個故事,這一輩子也不會放棄那個人了吧。
倘若那個人還活着,拼勁餘生也會護她周全了吧。
這個世界上,隻有她才是最重要的,别人都不會再重要了,因為就算用盡餘生,也抵不過那個人那一瞬間犧牲性命所給與的愛了。
他和她經曆了如此刻骨銘心的過往,她陪着他見證了他從微末走向盛大的過程,又在他最輝煌的時候消失在了他的生命裡。
這一生,不會再愛上另一個人了。
那一個人,已經是永恒。
怪不得蕭鳳亭遲遲舍不得重塑唐甯的人格,也不得他那天如此落寞的問她,“如果她不記得了,我該怎麼辦?
”,被留下的那個人才是最可憐的,就像當初被唐甯留下的她一樣。
唐甯和蕭鳳亭驚心動魄的那五年,她在唐易的折磨中生不如死。
那時候,她多希望唐甯并沒有代替她去執行任務。
她多希望,死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她緩緩抱住腿,把臉埋在了自己的膝上,窗戶緊閉着,但是她感覺有冷風,從四面八方吹拂過來,帶給她将靈魂凍結的寒冷。
一個,可憐,渺小,沒有任何作用的,替代品而已。
一個,讓成全蕭鳳亭和唐甯幸福的,零件而已。
她既沒有唐甯能給别人帶來的光彩和榮耀,也不可能跟誰經曆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往,她就是這樣渺小的一枚螺絲釘,給蕭鳳亭創造了見到他今生永恒愛人的機會,然後讓他們有了重新在一起的機會。
唐易眷戀着她,蕭鳳亭深愛着她,不管她多悲慘,這個世界上,還有兩個人至死不渝的想念着她。
她隻有一個人了,除了被拆解的支離破碎,一無所有的一個人。
從頭到尾,他們的故事都是跟她毫無關系。
公主和王子的童話故事,死掉的都是配角,那并不重要,隻要公主和王子在一起就足夠了。
她有點想哭,卻哭不出來,隻覺得心裡悶悶的,她隻能緊緊的抱住自己,從未感受到如此的孤獨。
蕭鳳亭說完他和唐甯的過往,坐了一會兒,就轉身走開了。
唐傾坐在病房裡,她大概是明白蕭鳳亭的意思——唐甯對他來說很重要,她沒有資格因為替唐甯受苦而去怪她。
可是她又怎麼可能會去怪唐甯呢。
她誰也不可能去責怪,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太沒用了。
如果當年唐甯并沒有代替她去執行任務,她早一點遇到蕭鳳亭,然後死在他的手裡——
真是可笑,她這一生,是不是逃脫不了死在他手裡的宿命。
來來回回,不管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她終究還是會遇到他,然後再被他親手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