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傅庭淵已經喂完,他沒有擡頭,隻是一點一點舔掉了她蒼白唇上流溢出來的藥水,慢慢的親吻着她濕潤的唇瓣,那是極盡溫柔纏綿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如同在對待稀世珍寶。
厮磨許久,他才緩緩把洛南初放回了床上,他視線落在她蒼白無垢的小臉上,然後又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秦落歡看着,不免覺得有幾分意外。
她眸色沉了幾分,傅庭淵這個樣子,要他放開洛南初,恐怕是不可能了。
“這裡我來照顧。
”傅庭淵看向她,“您如果忙的話,我差人送你回去。
”
他很客氣。
秦落歡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走過去替洛南初理了理被角,“我走了。
”
傅庭淵起身:“我送你。
”
“不用了。
”秦落歡皺了皺眉頭,“不用這麼客氣,我不是為了你。
”
她拿起一旁的黑色女式包,踩着高跟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背影透着拒人于千裡之外的高傲。
傅庭淵坐回床邊,然後握住洛南初的手,在她指尖上輕輕地吻了幾下,他望着她沒有聲息的面容,緩緩的閉上了眼。
*
秦落歡的藥,确實很有用。
傅庭淵喂了她三天以後,持續的高燒終于控制住了。
秦落歡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也都松了一口氣。
隻是燒緩緩退了,人卻沒有一點蘇醒的迹象,各種檢查以後,醫生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到底,其實是她自己不肯醒。
一個星期以後,她的體溫終于恢複到了正常,脫離生命危險這一項危機以後,留給傅庭淵的,是一種難以言語的焦躁。
天氣很好。
傅庭淵從開車公司過來,打開了病房裡的窗戶,讓陽光和微風傾撒進來。
他如常的坐在洛南初的病床邊上。
她日漸削瘦了下去,在病床上躺了近半個月,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隻剩下一把骨頭。
傅庭淵閉上眼,試圖去回憶起她過去的模樣,但是想來想去,好像也隻剩下如今形削骨立的樣子。
他垂下眼看着女人平靜的睡顔,伸出手緩緩握住了她微涼的手指,“十三天了,還是不肯醒。
”
他手指不自覺得用力:“恨我恨到永遠也不想見我了,嗯?
”
“洛南初,我知道你聽得見。
”他緩緩俯下身,看着她沒有動靜的面容,心裡像是燒着一把火,他低聲冷笑,在她耳邊緩緩道,“你敢死,我就拔了你爹的氧氣罩,親手掐死你弟弟,說到做到!
”
他應該也是瘋了。
恨他的話,他也不介意讓她更恨他一點。
反正也不會有希望了。
身體裡交織着極冷和極熱的兩股情緒,他低下頭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松開洛南初的手從床邊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情緒不受控制。
難以言喻的情緒充斥在胸膛裡面,讓他微微紅了眼睛。
*
洛南初在昏昏沉沉裡,就聽到傅庭淵在他耳邊咒她的弟弟和父親。
她心裡氣急,卻又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下子睜開了眼,就聽到身邊一個女人的聲音“啊!
”了一聲,洛南初略有些吃力的偏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小護士激動萬分的站在她旁邊看着她:“洛小姐,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