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夜幕昏沉。
一輛黑色的跑車氣勢洶洶的停在了醫院門口,有着藍色眼睛的東方男人從車裡迅速開門走了出來,往醫院的急救室去了。
他容貌俊美無鑄,隻是此刻一雙眼睛陰冷無比,襯得那張精緻的面容有了生人勿進的寒氣,一路過去行人紛紛避讓,無人敢當他的去路。
燕秉靠在急救室的牆壁上,頭微垂着,神态和形容已經浮現出一絲不支的疲憊。
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擡起頭看去,就看到燕如羽從不遠處走過來,身上似乎席卷着殺氣,他擡起手拎住了燕秉的衣襟,咬牙切齒的問道:“我不是叫你看着她嗎?
!
”
“如羽……”他神情頹敗,動了動嘴唇,“我沒想到……”
他離開之前她看起來是這麼的正常。
誰能想到他還沒有走到樓下她就從樓上跳下來了。
從她開窗到跳樓的時間來看,她甚至沒有一秒鐘的猶豫。
她是那麼的冷靜。
冷靜的選擇去死。
傅庭淵說得沒錯,她根本受不住。
燕如羽咬牙切齒的看着燕秉良久,才憤恨的松開了他,他擡起頭看着手術室門口亮着的紅燈,眼底浮現出一絲疼痛,轉過身坐在了走道上的長椅上,有些疲憊的擡起手抵住了眉心。
他剛從燕家注資的私人醫院過來。
傅庭淵身上的骨頭幾乎都被打斷了,醫生從他身上取出了兩枚子彈,燕宗打穿了他的膝蓋骨,手術以後還要做複建,現在還躺在手術室裡面生死不明。
他跑到這邊來,那邊由燕青楓看着。
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提心吊膽過。
兩邊死一個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
淩晨五點鐘,燕青楓打來了電話,說傅庭淵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了,已經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燕如羽心口一松,跟燕秉說了情況,兩個人臉色都稍微好看了一些。
隻是洛南初這邊,卻依舊沒什麼消息。
她身體不好,更何況是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然而最讓人擔心的是她的求生意志。
她想死,可能不止一次有過這個念頭,但是她這麼多年來從沒有實施過。
這是第一次。
她那麼拼命想活下去的人,一旦不想活了,是不是就走不出手術室了。
燕如羽擡起手按住了眉心,他有些不安起來,神經一突一突的跳着。
他向來直覺很準,而這次他希望自己能不準一次。
早上七點,手術室的門開了,通宵了一晚上的醫生疲憊的被護士攙扶着走了出來,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燕如羽感覺到自己那根神經激烈的跳了起來,他從長椅上站起來,看着那幾張西方面容,一時竟然不敢說話。
洛南初顱骨骨折,大腦挫傷,腦幹出血,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他們雖然已經很努力的搶救,但是實在是她求生意志太弱,命雖然撿回來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燕秉聽了一會兒就眼前發黑,扶着牆壁才穩住了身體,燕如羽站在那裡,大半天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