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王者帶青銅1
晚間第一節課下課,宋放去外面放風。
王宇過來坐到傅枝旁邊,擔憂:“枝姐,其實咱們學校的成績,在a市,比起谷原和齊衡兩個私立學校,還差了那麼點意思,尤其咱們班一直都是拖學校平均分的存在,怎麼能和重點學校比啊?
”
“而且我聽說,一二班的學生還轉入這兩個學校的,他們是強強聯手,留下咱們這些老弱病殘……”
傅枝一隻手撐着下巴,一隻手放在電腦鍵盤上,正在寫課件,偶爾切換了個黑色的畫面,不過一閃而逝,根本看不清楚,耳朵上戴着耳機,說了句,“查不到,這單子我接不了。
”
耳機裡傳來那邊歎惋的嗓音,“歐陽家也快窮途末路了,非要去查歐陽墜的孩子,歐陽墜怎麼可能有孩子,還一點蛛絲馬迹都沒有,那你歇息吧……”
扯下耳機,連帶着把黑色的界面關閉。
她看向王宇,嗓音清冽,“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
王宇搖頭,“不是對你沒信心。
而是敵方太優秀,我方隊友太菜雞,我的成績能及格,母豬都能飛上天。
”
誰不想讓自己的成績好呢?
他這個想讓自己成績好的心,王宇說,“我想好的心不亞于想打倒放哥撥亂反正當二十一班二把手的心,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奈何沒那本事啊。
”
“你有。
”傅枝給予王宇肯定,“就看你父母介不介意你不去傳宗接代了。
”
“……”
其實傅枝在一中這段時間,對二十一班的同學有個大緻的了解。
他們就是初中的知識還沒有學牢靠的情況下,高中的知識再灌輸,一腦子混沌,搞得三年來都沒跟得上進度。
但是這個班級裡,周子淮和之前周婷婷她們在内的三四個學生,成績還是很優異的。
所以傅枝辯駁了一下王宇道:“你方隊友,也挺好,就像周子淮他們不都挺優秀嗎?
”怎麼還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了。
“他們優秀完全是因為——!
”王宇的嗓音一拔高,注意到周圍的同學都在看他,輕聲咳了一聲,四下看了眼,然後壓低聲音,湊到傅枝身前道:“那是受不了一班一些男生的霸淩才來的二十一班!
其實周子淮他們家裡都很窮的,每次開家長會,那些有錢人孩子的父母拿周子淮刺激他們,指責他們連個窮人家小孩都不如,他們就會找周子淮的麻煩,把人按在廁所打……”
“本來這都是校園霸淩的行為了,可以直接給老師說,讓老師上報學校處理這些學生,但錢雯蕊護着家裡有錢的小孩,不僅讓周子淮忍讓,還和周子淮的媽媽說周子淮有暴力傾向……周子淮受不了了,這才在高二分班那年,故意考試滑鐵盧,帶着幾個家境不好的學生從一班來了二十一班,而且我聽說,周子淮他親生父親早就死了,現在是跟着繼父……”
為什麼傅枝剛來二十一班的第一天,周子淮演講英語比賽的名字被劃掉,改成了傅枝,周子淮會主動幫忙傅枝。
說白了,隻是感同身受,以為傅枝和他一樣,也是個沒爹的,養在陸家寄人籬下的。
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绯聞滿天飛的年紀。
二十一班的男生沒人懷疑周子淮喜歡傅枝,僅僅是因為,他們了解周子淮的過去。
一個家庭内部破裂,矛盾不斷各種激化的生活,男孩子不會選擇去喜歡誰,他們給不了喜歡的人未來。
王宇的手搭在傅枝的桌子上,“枝姐,你别看周子淮每天都挺正常的,宋放和我說他繼父很愛喝酒,每次喝完酒都打他,他根本和你的家庭條件不能比的。
”
傅枝眯起眼。
“行了枝姐,我不和你說了,我去吃飯了。
”王宇把蘇醒的椅子怼回桌子下面,“這事周子淮沒說,他自尊心強,不愛提這種事兒,我是嘴快才跟你說的,你就當不知道,可千萬别給我供出去了!
”
……
晚自習。
何銘一行教授早早就離開了一中。
傅枝把剛做好的課件存在了u盤裡,然後走到了班級最前面的講台上擺弄課件。
華國的教育和國外的教育是有本質性的區别的,不管是從小學還是到現在的高中,大學,所有的知識點最終都是要轉化到題目上去的。
傅枝之前給一些專家和大學名師講課的時候就會找一些自己寫的教案和各個領域專業相對應的具體事例,二十一班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這次的期末考試,但基礎知識也需要牢牢抓緊。
其實期末考試裡,二十一班有一個必勝的作弊神器——葉九。
但傅枝的眼光不會隻放在一個小的期末考試,而是要長遠的放在接下來的高考成績裡。
因此,這次補課的内容,和白天裡何銘他們所講的高中知識點不同,傅枝做的是初中的課件。
語文……語文可以暫且不講。
數學,英語,物理,化學,生物,這都是重中之重。
其實理科在不能夠完全理解公式由來的情況下,也有一些需要死記硬背的知識點。
在每天講完課之後,還可以緊貼實事,建立讨論組的制度。
把周子淮他們這種從一班來的學生,每個人分五六個學生帶着,互助讨論學習,查漏補缺。
傅枝的計劃挺齊全。
畢竟她聽說家裡的大人都是這麼管理小孩子的。
因此,當傅枝拿着u盤站上去的時候,原本還鬧哄哄的二十一班班,一下子就安靜了。
“學習成績的事情大家先不用急,我定了一批初中重要知識點的書,咱們先從基礎知識抓一下。
”傅枝掃了一下底下瞪大眼睛的同學,“都坐好,說一下,我已經和校方商議過,晚自習的時間都由我個人來管理。
”
底下的同學“哇哦”了一聲。
一個個小蘿蔔頭一樣坐的筆直。
而後,宋放從班外拿着個煎餅果子,姗姗來遲。
傅枝看了他一眼,“無規矩不成方圓,講下班裡以後的紀律。
明天開始所有人,都準時六點就來學校上早自習,五點半放學後休息一個小時,然後操場集合,跑半小時的步,繼續上晚自習。
上我的課不允許遲到早退吃零食玩手機,一經發現罰跑五圈,布置的作業不會太多,所有人每天都要必須完成,完不成的,繼續跑圈,但完成了之後,就可以——”
“想做什麼做什麼去了?
”王宇在底下接了一句。
傅枝擡頭看他,不緊不慢到:“完成了,獎勵跑圈五圈,進行下一個任務。
”
王宇:“……”
這算什麼獎勵?
王宇哀嚎道:“這壓力太大了枝姐,我從小長這麼大,從來沒起這麼早睡這麼晚學習過呀!
”
傅枝面無表情:“不苦不累,高三乏味。
累的時候多想想,家産你繼承不來,富婆又看不上你,學習不好你連雇人打宋放,撥亂反正的錢都沒有。
”
宋放:?
?
?
?
?
宋放:“好你個王宇,你要給誰撥亂反正?
”
王宇:“……”放哥你聽我解釋?
我隻是皮了一下。
誰讓我原身就是個貂,皮是我的天性,我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傅枝示意兩個人安靜。
繼續把要求說完。
這些要求,聽起來是很嚴格的,但做起來的話,她也是要配合二十一班的同學早起晚睡來學習的。
馬明權在教室外面看着傅枝公布各種計劃,欣慰地咬着自己手裡的帕子,眼淚汪汪,“多好的孩子啊!
”
他和小劉說。
劉主任一臉複雜。
好什麼呀!
整個就是一迷途少女。
怎麼就和厲總糾纏到一起了!
還有那話說的,不像是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啊!
想着,就聽見“嘭——”的一聲。
黑闆被敲地要震天響了。
劉主任下意識地和二十一班的同學一起擡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是傅枝。
講課的時候,周身裹挾着冷氣,面無表情,像是當年随便碾死安迷修那場直播一樣。
不是平時和别人微笑的樣子,是真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站在那裡,讓原本還困頓二十一班一下子就慫了起來。
少女此刻一隻手拿着白色的粉筆,一隻手拿着教鞭,敲在黑闆上。
白色的粉筆歲末随着尺子的敲擊往下刷刷的落着。
少女的聲音沉穩又冷漠:
“你們——”
“低頭看什麼?
桌子上有題嗎?
看黑闆!
”
很好,這語氣,這神态,這動作!
就連站在教室外面的劉主任也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熟悉感,仿佛讓他魂穿十多年前坐在教室裡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
講台下面的小腦袋一個個支棱起來。
再困也要被這兩個敲黑闆的聲音給敲醒。
拿着試卷的傅枝,一隻手那麼隻輕輕一動,一節很長的白粉筆被她掰成兩段,而後,長的那一段被她拿在手裡繼續寫字,短的那一段掉落在地發出“哒——”的一聲。
各種運算符号和公式被劉暢的寫在了大黑闆上。
底下的小腦袋瓜子,大眼珠子,一個個聽的聚精會神的。
一分鐘不到,手上試卷被傅枝捏在手心。
少女另一隻手用力敲在講台上。
深吸口氣,在一個個懵懂的小眼神下。
一字一頓開口道:
“說到哪裡不清楚?
誰讓你們看黑闆的?
看黑闆幹什麼,看我!
”
劉主任和馬明權下意識地看過去。
“這個A和B的選項明顯就是……這講哪了聽不懂?
還看我幹什麼?
看試卷!
”
“又看試卷,一直盯着試卷幹什麼?
做筆記啊!
”
“……”
馬明權和劉主任:媽的,别說二十一班這些學生害怕了,内味太大他們已經感覺到了濃濃的害怕!
一道題講了大概有五六分鐘,講完之後又快速的過度,到了下一道題,連講了十道題之後,基本上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延展一個知識點,之前講題的過程中提了一卷,現在出道題,有誰上黑闆做一下?
”
“沒人舉手?
那我開始點名了。
”
“來,王宇,宋放,你倆來黑闆前做,其他人撕一張白色的a四紙做在紙上寫清楚名字,一會兒最後一排的同學往前收傳給我。
”
衆人:“……”
好懷念馬明權講課的那個夏天,老男人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老男人的眼神是那麼的柔軟。
不像枝姐……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他們都沒有被這麼支配過了。
現在當事人的感覺就是害怕,除了害怕還有懊悔自己曾經為什麼不好好學習?
但凡他們成績優秀……
宋放和王宇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豪邁情懷。
兩個人吭哧癟肚的從講台下面走上去。
四秒鐘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那真是特别的短。
隻能勉強寫出來兩個公式的,十六歲的兩個巨嬰站在講台前面要哭不哭。
傅枝坐在辦公桌前喝茶,刷朋友圈,頭也不擡,“再給三分鐘,都是講過的知識點,不要浪費時間,最後一排的同學到點兒就給我收。
”
最後一排的同學:“……”
收什麼?
收割班裡同學的狗命嗎?
媽的,太難受了這個日子。
枝姐給的壓力太大了!
就連站在二十一班門外的劉主任都不得不摸了摸自己胳膊上凸起的雞皮疙瘩,感慨一句,“她剛剛用粉筆那個動作和我小時候班主任用粉筆的動作一模一樣。
都是莫名其妙把粉筆撅成兩半,浪費一小段在地上。
”
“還有她從講課開始就說的那些話。
不能說和我以前的班主任完全不同,隻能說毫無差别。
”
馬明權:“……俺也覺得。
”
三分鐘很快就到,傅枝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拍手,“最後一排趕緊的,起來收題,别墨迹。
五分鐘足夠你們答題了,寫不上來就是不會,後排直接收,快一點。
”
最後一排的同學磨磨唧唧的站起來,開始收a四紙,站在講台上的宋放和王宇兩個人相當的迷茫。
傅枝注意到兩個人寫的題,下面隻有簡單的公式,并沒有具體的算法和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