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的手,過了半個時辰,被葉棗給洗了。
再塗上一層綿羊油護手。
“這又是你的主意?
”這油明顯味道不一樣,不是尋常用的。
“嗯,不好麼?
”葉棗拿起來聞聞,很香的啊,哪裡不好了?
“好,很香。
”四爺拉她的手,叫她抱住:“總是喜歡鼓搗這些。
”
“閑的呗,不然做什麼呢?
”葉棗放下綿羊油,抱住四爺的脖子:“爺累了沒有?
”
“嗯,歇會吧。
”四爺抱住她起身。
此時午膳還早呢,四爺倒不是想睡覺,就是想躺着。
其實,起來也不久,不過就是用了個早膳,去了一趟正院罷了。
可四爺還是想歇會。
榻上,四爺躺着,靠着三個大迎枕,将葉棗摟在胸前。
葉棗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趴在四爺懷裡:“泰山好玩麼?
”
“爺又不是去玩的。
”四爺失笑。
“也是,不過,這天下名山大川多,泰山麼……意義非凡罷了。
其實也不是很巍峨壯麗是吧?
”葉棗閉着眼,想着前世時候去過的泰山……嗯,也就是個大土墩子!
“普光寺……”四爺輕輕揉着她的手:“以後有機會,爺帶你去看看。
”
“好。
”葉棗沒太留心這個普光寺,以為隻是一個一般的地方呢。
“爺能歇息幾日?
”葉棗問。
“三日吧,事情多,不能一直歇着了。
”四爺歎氣,他今年是真的感覺有點累了。
雖然年輕,可今年受傷兩次,又經曆這麼許多事,身心都很累。
可又不能一直歇着。
不過,就算是能歇着,他也不想歇着。
一旦歇着,就意味着你沒用了……
“爺的生辰,就在路上過了,真是遺憾呢。
”葉棗蹭四爺的胸口。
四爺心裡暖暖的,抱着她:“沒事,今年過了,還有來年呢。
”
他回宮,皇阿瑪自然不記得他生辰。
額娘……提也不提。
方才福晉倒是提了一句,隻說補辦個宴會吧,可四爺拒絕了。
如今聽着葉棗帶着遺憾說的這句遺憾,四爺就覺得,錯過了就錯過了,沒關系的。
總是還有來年,還有後年……還有以後好多年。
“今年你生辰,想要什麼?爺給你找來。
”四爺想着,她的生辰還沒有到呢,來得及。
“沒什麼想要的,爺給什麼都好。
”葉棗躺着有點昏昏欲睡了。
四爺拉她的手:“這會子睡着了,你下午不睡了?
”
葉棗睜大眼,點點頭:“嗯。
”
四爺好笑的坐起身,抱住她:“給爺讀讀書吧,别睡覺。
”
葉棗點頭,伸手在床榻裡頭的抽屜裡摸出一本書來。
是一本神話故事,說的是一個蛇精報恩的故事。
這蛇精是個男子,幾百年前被一個婦人救了,幾百年後修煉出人形,就護佑轉世的婦人一家子一世安康。
婦人轉世是個貌美的姑娘,她發現了蛇妖,就喜歡上他了。
可蛇妖不願意,倒是施了法術,叫那姑娘遇見一個即将上京趕考的秀才。
又迷惑了秀才,對這姑娘一見鐘情。
姑娘家裡對這一門親事滿意,約好等秀才中舉就回來成婚。
先交換了一件東西做定。
姑娘百般不願,可拗不過家裡人,便隻好應了。
一年後,秀才成了進士,便回來迎娶姑娘。
姑娘含淚上了花轎。
蛇妖也化作一般人,跟在了姑娘身邊。
從此,姑娘和那個進士過的也不錯,生育了三四個孩子。
進士後來官高權重,卻不曾納妾,一輩子隻守着姑娘過。
等那姑娘成了老婦人,即将赴死的時候,才又見蛇妖。
如此,蛇妖守護了姑娘三世。
第一世是高官,第二世是富商,第三世是個将軍。
每一世都過的極好。
終于三世之後,蛇妖不再出現,遁入深山修煉。
後又有一百年之後,蛇妖修煉得道,飛升成仙了。
先是給四爺念,後來,自己也入迷了。
葉棗一邊念一邊看,竟是津津有味。
四爺有時候也走神,不過,不多時就又被她勾人的嗓子勾回來了。
等她念完了,四爺問:“這話本子你覺得好?
”
“好啊,我覺得這是我在這看過最好的話本子了。
”寫書的人,三觀正啊!
“難道,那蛇妖不顧那女子心思,便是好的?
”四爺挑眉。
女子不都喜歡與心愛之人長相厮守麼?
“這就是我喜歡這本書的緣故了。
這寫書的人,是個好人,善良的人。
”葉棗翻了翻,寫書的叫青秋道人,是個筆名吧?
“人妖殊途,真要是來與那姑娘結合隻為了報恩,誰知能相守多久?
或者,十年都不到,就該有報應了。
”葉棗放下書:“再說了,既然是報恩,總是要叫姑娘過的好。
與她在一起,不是害了她?
何況,蛇妖是想報恩,又沒說是喜歡姑娘。
我覺得這樣報恩很好啊。
”
“嗯,倒是也有些道理。
”四爺點頭,理智上來說,本該如此。
隻是心裡有些怪怪的。
這小狐狸,太理智了吧?
“好了,時辰差不多,洗洗手,可以用午膳了。
這冬日裡,天短夜長,時間過得真快啊!
”葉棗伸懶腰,就要下地。
四爺拉住她,抱在懷裡,看了她好一會:“嗯,是。
”
葉棗眨眼,四爺這是抽了吧?
搖搖頭,下地去了。
四爺看着她這樣,隻覺得好笑,便也笑了一下。
然後也跟着下地,叫人進來伺候洗漱了。
正院裡,福晉見着了秀葉。
秀葉将今兒上午的事說了,福晉臉就沉下來了:“竟是如此蠢笨!
”
她是想叫雲秀格格能得寵的,不然怎麼生孩子啊?
可是不料她這是牽着不走,打着倒退啊!
這麼上趕着惹眼,主子爺能喜歡才怪了!
不堪大用的東西。
“奴才們不敢勸,雲秀格格平素裡,是不與奴才們交心的。
”秀葉委屈道。
“好了,你回去吧,盯着她。
我自有計較。
”福晉煩躁的擺手。
她是想要個有烏拉那拉氏血脈的孩子,可是這蠢貨竟是這樣不能配合。
非得作死麼?
等四爺完全厭惡了她,以後還能見着四爺麼?
真是夠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