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悔改。
”四爺看着屋裡的女人。
她一定也是一夜未睡,可她的精神,看起來着實不算很差。
四爺想笑,他想着這都是因為那些胎心血。
那都是那些孩子的命,那些女人的命,以及那些不會訴說自己的悲傷的動物們的命換來的。
他的皇後,殘忍的殺人就為了活。
她做到了,最起碼,她眼下是真的做到了。
暫時,她不會死,不會病。
可四爺看過去,隻覺得惡心。
似乎她不是光鮮亮麗的皇後,而是滿身都是鮮血的妖婦。
她像個修羅。
“朕也上過戰場。
”四爺平靜的,像是與皇後閑聊一般的道:“朕的手上,也沾過鮮血。
可朕上陣殺敵,是為了保家衛國。
建功立業。
拼殺的,是與朕一般的男子。
”
“皇上……”皇後叫了一聲:“臣妾不過是想活下去。
”
“是啊,你想活下去。
所以他們死了。
”四爺深呼吸了一口:“朕又錯了,朕來看看你怎麼解釋。
不過,朕怎麼會期待你能知錯?
你可知,你的所作所為可能動搖國本?
你是皇後,你活不活怎麼活,都可能對這個王朝有影響,你一定沒想過是不是?
”四爺冷笑。
“罷了,你若是懂得大局,這麼多年來,怎麼會越來越叫朕覺得惡心呢?
”四爺看她:“以後,你就在這裡養着吧。
你願意祈福就為你孩子的孩子們求個來生。
不願意,朕也不介意。
這以後,就沒有與你說話,你依舊是錦衣玉食的皇後,隻是……你永遠不會聽到有人與你說一句話。
”
皇後隐隐有些不安,可終究沒有求饒。
她心裡清楚,這個男人,對她從來就沒有過什麼感情。
事到如今,求饒無用。
何況,他不喜歡她。
她也早就不喜歡他了。
如今痛哭流涕的求饒,有什麼意思呢?
所以,她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四爺離開。
四爺出了外頭,就對着看着皇後的人道:“皇後修養,你們要精心伺候。
錦衣玉食,不要叫皇後操心一點半點。
朕會定時叫人來看,要是短缺了一點,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
說到這,幾個不知道的人還覺得皇上對皇後娘娘還是不錯的。
可接下來,四爺就叫他們否定了一切:“不許任何一個人,與皇後說一句話。
任何一句話都不可以。
要是叫朕知道,你們誰說過一句話,朕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也不要你們的命,到時候,就繼續伺候皇後。
”
幾個人吓了一跳,忙跪下求饒。
原來皇上是這個意思,那誰敢說話啊!
皇後錦衣玉食又如何?
以後出不來,也不能聽見人家說話,這不久就會瘋掉的吧?
一個人,周圍很多人,就是不與你說話,你會害怕。
緊張,甚至發狂吧?
四爺腳步不停,出了這裡。
身後,皇後看着他的背影,皺眉坐在了桌前。
她到時也不害怕,昨夜想了很多,該想到的都想到了。
如今的烏拉那拉氏估摸着也被四爺拿下了吧?
那麼她以後,是要被幽禁緻死?
隻是有一點,皇後不明白,為什麼皇上不殺了她?
叫她病逝呢?
或者,廢後。
為什麼呢?
她有些茫然,也沒叫人,隻是拿起了茶壺,卻見壺裡沒有水。
正要叫,就見一個婆子進來給她加上了水。
皇後覺得怪異,這樣的态度,像是很尊敬她。
像是,她還是說一不二的皇後……
可分明不是啊,她如今,大約是個罪人了。
這些人還是這麼認真的伺候?
“你叫什麼?
”皇後問道。
那婆子低頭,仿佛沒聽見一般退後。
皇後愣了一下,她才想起四爺剛才說的話,以後不會有人與你說一句話。
呵呵,那又如何。
隻要他沒有叫她死,她就還是皇後。
她占着皇後的大位,就沒有人能比她更高。
他的心肝兒也不能。
說起心肝兒。
毓秀宮裡,葉棗嘟着嘴,很是有些不高興。
“主子這是怎麼了?
”珊瑚瞧着葉棗這樣,就問道。
“你主子我是覺得,這禧妃的運氣可真是好啊。
”葉棗哼了一聲:“我才用那件事逼着她出手。
她就算是不想對皇後出手,最起碼也得付出點什麼吧?
這可好,皇後倒了……”
葉棗搖頭:“莫不是人家就是天命女主來着?
”
“啊?
主子說什麼天命,她不過是一個妃位,哪裡當得起這天命之說。
折壽的。
”珊瑚皺眉。
“你這蹄子,倒是會安慰你主子。
不過,你主子要是不給她找點麻煩,還真是有點不甘心呢。
”葉棗哼道:“想想,我得給她挖個坑。
”
“主子您說,您說了,奴才們都做。
”珊瑚纂拳。
“急什麼,慢慢想吧,皇上呢?
”
“回主子的話,之前皇上去了英華殿,這會子大約出來了。
”珊瑚道:“奴才們請皇上來?
”
“我親自去接吧,反正我也沒事做,皇上應該心情不大好呢。
”葉棗起身。
說着,她也不更衣了,就扶着珊瑚的手。
出了毓秀宮,就在皇上的必經之路上等着。
果然不過一刻鐘,就見四爺與蘇培盛過來了。
遠遠的,四爺就看見了葉棗,笑了笑:“你貴主子倒是難得出來迎朕,怎麼就知道朕要來了?
”
蘇培盛賠笑:“貴主子是最懂事的。
”
心裡卻是呸,您要是看見了貴主子還不進去,那才奇怪呢。
再說了,貴主子都來接您了,您還能不見?
四爺笑着,上前扶着要行禮的葉棗:“怎麼出來了?
叫你的人來說一聲,朕不就來了?
”
蘇培盛站在後頭,心說您瞧怎麼說來着?
您就這麼不值錢啊?
貴妃是貴重,可您是皇上啊!
叫貴妃的人來叫一聲,您就來了。
“我想見皇上啊,皇上有沒有事啊?
要是沒有的話,陪我喝茶可好?
要是有事,也不是大事的話,那我跟着皇上去乾清宮可好?
”
葉棗仰頭看四爺,她明确表示,就想與皇上在一起。
四爺笑了笑,低頭看她:“陪你喝茶吧。
”這狐狸,處心積慮,無非是怕他心情不好罷了。
他還是知道她的心意的。
這樣的女子,他真的很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