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棗帶着兒子在禦花園裡逛着。
菊花還有,過些時候可就沒有了。
五阿哥走的比前幾日穩了些,被小亭子扶着。
慢吞吞的走着。
忽而看見了一叢還沒凋謝的薔薇,小小的意識裡,覺得好熟悉。
就扭着小身子要過去摘。
小亭子忙護着。
當然這摘花的事,對于一個不足兩歲的娃來說,無異于是一件大事了。
小亭子隻能幫他摘下來。
然後五阿哥就轉身叫葉棗了:“額娘!
”
葉棗起身,走過去:“怎麼了?
”
五阿哥就伸手,将那花往葉棗頭上插。
可畢竟太小了,這一下不僅沒插在葉棗頭上,反倒是插在她眼睛上了。
盡管躲避的很及時,可還是覺得眼睛很疼,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衆人就是一慌,忙叫人請太醫。
葉棗擡手:“都别動。
”
五阿哥本來是記得額娘這樣做過,本來是模仿大人的。
這一下見大家都慌了,他就吓着了,手裡攥着那一朵其實品相都不好的花,就想哭。
葉棗右邊眼睛疼的很,忙将他抱住:“想給額娘帶花花?
來,額娘自己帶。
”說着,從孩子手裡拿起那一朵花插在頭上。
“乖,不怕,叫花生和你玩兒?
”葉棗笑道。
五阿哥盡管不懂事,可也感覺到方才的氣氛不對,這就不肯和花生玩兒了,隻是叫了一聲額娘,就抱住了葉棗的脖子。
葉棗就半蹲着将他摟住:“沒事,吓到了?
不怕,和花生玩兒去吧。
額娘坐在那看着你?
”
葉棗一隻手指着一邊的小亭子。
五阿哥也不知聽懂了沒有,松手的時候,就親了一下葉棗的臉頰。
他都是學着葉棗的樣子來的,額娘也總這樣。
葉棗果然也笑着親了他一下:“乖,去吧。
”
五阿哥這才高興了,被小亭子扶着和花生玩兒去了。
“以後别在孩子面前這樣,他還小,容易吓着。
”葉棗這才起身揉揉眼睛。
她覺得,眼睛還好,倒是這腰身,半蹲真是累啊。
怪不得習武要先紮馬步呢,這紮馬步好了,以後還能怕什麼?
“是,奴才們知道了。
”阿玲忙道。
阿圓留在了錦玉閣。
今兒出來的是阿玲和琥珀,以及伺候五阿哥的奶娘和幾個丫頭們。
“可是主子,您怎麼樣?
要不叫個太醫來看看?
”那可是剛摘了的花,缺口不齊。
“這臭小子,還好躲得快,不然真的戳瞎我了。
”葉棗用自己的帕子擦了一下眼睛,拿來一看,果然雪白的帕子上有了血迹。
雖然很少,可眼睛受傷了,也是輕忽不得的。
“這可真是……”葉棗到底不想叫太醫了,鬧起來麻煩。
“你給我看看,是眼睛裡面傷着了還是外頭?
我這會子隻覺得疼,自己竟是感覺不到的。
”葉棗擡頭。
阿玲忙去看,就見眼睛裡頭還好,眼白處一點點紅,是揉的。
倒是眼皮子上下都有些傷着了。
還好這點傷不會留疤的。
“是眼皮子傷着了,琥珀你看,我沒看錯吧?
”阿玲緊張的很。
琥珀忙點頭:“是眼皮子,不礙事。
主子疼吧?
”
“沒事,眼皮子就好了,回頭找點藥膏塗上吧。
估計要腫了。
”葉棗有用帕子沾了一下。
這回就沒什麼血迹了,想必創口小。
阿玲正要說什麼,就見李照過來了:“主子,錦嫔娘娘過來了,聽說您和五阿哥在,就說來拜訪,您看……”
“拜訪什麼,我是嫔位,她也是,以後不要這樣做了。
再有下回,就該罰你了。
”葉棗道。
“是,奴才該死,奴才記住了。
”李照心裡一顫,心想以後要注意了。
錦嫔很快就被請來了,葉棗站起身笑道:“怎麼還不直接過來,叫人知道了,道說是我攔着你。
”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就是問問。
”錦嫔忙擺手。
葉棗笑着上前,與她見了平禮。
錦嫔坐定之後,才看見葉棗的眼睛腫了。
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問一句。
就擡頭去看白嬷嬷去了。
白嬷嬷心裡真是……她一個奴才,能說話?
葉棗也覺得好笑。
錦嫔沒有得到援助,還是沒敢問,畢竟平時白嬷嬷教育她,宮裡的事,要多看,少說。
她也是漸漸的才意識到,原來她的母親在朝鮮王宮裡的那些争鬥,是真的不算什麼。
畢竟,她母親沒有兒子。
其他幾位夫人們争鬥的更厲害些,可也是直來直去的。
但是大清的皇宮裡,似乎不是這樣。
她們都是面上笑嘻嘻的,可暗地裡就不知道會怎麼樣。
錦嫔承認,她不是對手。
“五阿哥如今不太會請安,就不給你請安了,你别介意。
等他會了再補上。
”葉棗笑道。
“不用的,不用的。
”錦嫔忙擺手。
她是真的不知道明嫔在這裡,她悶了出來走走,就遇見了。
遇見了不能直接走掉吧?
正說話間,就聽見了蘇培盛的唱和:“皇上駕到!
”
葉棗挑眉,皇上來逛花園?
她心裡想着,四爺大約是去了錦玉閣了吧?
不知道怎麼的,她就莫名這麼自信……
錦嫔倒是不見喜色,反而有些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的尴尬。
葉棗起身,她也起身,四爺穿着龍袍過來,就見她們都福身下去了。
還不及說話,就被五阿哥抱住了腿。
五阿哥正好就在他身邊呢。
四爺這才叫了起,一邊就把五阿哥抱起來了。
“都在這裡。
”四爺抱着五阿哥過來,裝模作樣的。
葉棗笑了笑:“皇上難得有空呢。
”
錦嫔就跟着笑。
葉棗覺得這姑娘有點傻……
四爺看過來,就見葉棗右眼腫的挺厲害的,臉色就變了:“這是怎麼了?
誰打你?
”
葉棗噗嗤一笑:“皇上這話問的。
您覺得能有人打臣妾不成?
”
四爺也知道自己問的傻了,隻是瞧着她這樣,就下意識的覺得她受委屈了。
一時間沒管住嘴。
“是滾滾,滾滾好意摘花給我戴,手腕沒力氣控制不住,就戳偏了,不礙事的。
眼皮子傷着一點點而已。
”葉棗解釋。
四爺看五阿哥,五阿哥無知無覺……
四爺當然不會懷疑,隻是覺得挺危險的,這要是再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