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穗穗被拐
小穗穗臭着臉。
見了那串鑰匙跟見了鬼似的。
言明偷偷藏在了自己的小背簍裡,裡面放着穗穗愛吃的小點心。
買商鋪時,兩人都是背着王二哥幹的。
鑰匙自然也沒讓他瞧見。
“你别靠近我……”小穗穗眼裡包着淚,都怪褲子,不結實,太不結實了!
讓她丢了臉面。
小神女怎麼能被鑰匙挂爛了褲子呢?
還好是冬天,不然她那胖乎乎的小腿可就遮不住了!
言明咧着嘴直樂。
“對,都怪褲子不結實,都怪鑰匙太重!
”言明一個勁的點腦袋。
可一扭頭,穗穗就幽幽的看着他:“你不是說,自己沒瞧見嗎?
”
“呃……”言明猛地捂住嘴,說漏了!
兩人走在前頭,那王二哥原本離兩人三步遠。
走着走着突然沖出個衣衫褴褛的姑娘。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要被賣進窯子裡去。
救命啊……”女子哭聲凄厲,王二哥又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哪裡見過這等事。
當即慌忙将女子推開。
可一推開。
面前兩個小豆丁,沒了。
王二哥面色一變,趕緊大聲喊道:“穗穗……明哥兒?
穗穗!
”王二哥連找幾條巷子,唬的隻覺一股寒意直升天靈蓋。
一轉頭,方才那求救的女子也跑了。
“壞了,是拐子!
村長被拐了!
村長丢了!
”王二哥吓得頭皮發麻,扭頭便往城門口跑。
誰家出趟門,居然把村長丢了的啊!
!
!
穗穗睜開眸子時,耳邊全是哭聲。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嗚嗚嗚……我要回去,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嗚嗚嗚……”
“穗穗……穗穗,噓,你不要哭呀,你不要怕,你不哭不叫,哥哥就放開你的嘴巴好嗎?
”穗穗睜開眼睛還未說話,便被一雙顫抖的小手捂住了嘴。
言明眼眶通紅,可見已經偷偷哭過一回了。
但在妹妹醒來,依舊強忍着恐懼顫抖着雙手捂住了妹妹的嘴巴。
“哭鬧的話,他們會打你的……穗穗不要怕,有哥哥在,一定會保護你的。
”言明如今長了些肉,可對比穗穗,他依然瘦的可憐。
這個時候卻小心翼翼的抱着妹妹,怕她受到驚吓。
穗穗心裡暖洋洋的。
乖乖巧巧的點了下頭,言明才偷偷放開手。
“我們遇到拐子了,他們拐了好多孩子……要是遇到哭鬧不聽話的,定會殺人滅口的。
穗穗别怕……哥哥一定會救你的。
”
穗穗能感覺到,小哥抱着她的身子都在顫抖。
他怕的渾身發抖。
可他強忍着眼淚輕聲哄着妹妹,這讓穗穗眼裡熱熱的。
這就是天道爹爹說的感動嗎?
凡人的感動嗎?
她不識字,但她腦子裡被灌輸過這本書的内容,她所知道的一切都來源于這本書。
當她親自沉浸其中時,才知道這份愛有多麼難得。
屋子内極其暗沉,幾乎看不到光線,這讓孩子們心中越發恐懼。
許多孩子撐不住低聲哭泣起來。
聽聲兒,大概都是四五歲的孩子。
吱呀一聲,門開了。
言明條件反射一般擋在穗穗身前,順勢還将穗穗的頭發抓的極其散亂,擋住了穗穗的臉。
穗穗長得好,不能被發現。
“哭哭哭,一天哭喪啊?
再哭老子打掉你們的牙!
”男人一拳頭将門砸的哐當響,孩子們霎時一滞。
強光撒進屋内,孩子們紛紛擡手捂住眼睛。
穗穗一擡頭,才發現屋内竟都是女孩子。
大概與她差不多大小的女童。
“怎麼還有個男娃?
不是說了不要男娃嗎?
”男人不悅的皺眉,他身後站着個冬裙婦人。
婦人面色冷漠:“他死死的抓着女娃的手,隻能一同帶回來了。
”
言明強忍着懼意遮住穗穗。
“你可查清楚了?
”
“這些都是元宵出生的女童?
”
“放心吧,這秀山縣偏僻又有天災,那縣令還是個不管事的。
這些孩子身份都不是什麼貴重的,丢了也不會有人大肆搜查。
估摸着都不會有人找。
”這等偏僻地方,又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也不會大肆搜查!
這年頭,人命都不值錢。
更何況還是女娃娃?
“查了兩個月,基本上元宵出生的都在這裡了。
咱們隻要将人送出城,就不怕了。
”兩人微微松了口氣。
有個女童縮在角落,聲音微微沙啞。
她的面頰有一半被燙傷過,露出來的手背上滿是傷口,此刻瑟縮着躲在角落。
“怎麼還有這麼醜的?
”男人嫌棄的撇了撇嘴。
“她可是元宵生的,醜不醜有什麼關系?
别管了,先送出城。
趁着現在外面流民多,趁亂出城最方便。
我查過了,這群孩子身份簡單,偷了也不怕。
”兩人回頭打量了一下,整個秀山縣元宵節出生的四歲女童,也隻有五六個。
“那他呢?
”
男人指着言明。
言明唇角緊抿,眼中滿是緊張。
“帶着吧,五官生的不錯,順手賣給小倌兒養着也成,京裡那些有錢人流行這個。
”
“不聽話,殺了便是。
”
兩人吱呀一聲便關上了門。
“怎麼辦?
我想娘親,嗚嗚,我要回去。
”
“她們為什麼要抓我們?
我好害怕呀……”一衆孩子年歲不大,都隻會哭哭啼啼。
唯獨那渾身是傷的女童縮在角落,她微微擡起頭,穗穗便瞧見一抹異色。
随即便見那孩子驚恐的捂住了眼睛,不敢讓人瞧見。
“我不吉利,你不要看我。
我是不祥之物……”女童聲音有些啞,身上穿的一件極其單薄的衣裳,凍得瑟瑟發抖。
一擡手,身上遍布着傷痕。
穗穗不忍,她穿得多,便将外面的棉襖脫給了她。
“你穿……冷。
”小穗穗遞過去,她反倒害怕的直往後退。
“你别靠近我,會不幸的。
”女童聲音悶悶的,不敢接觸言穗穗。
爹說她生來不祥,會給别人帶來不幸,家中日子過的不好,打她。
爹爹醉酒摔斷了腿,打她。
爹爹賭錢輸了,打她。
都是她的錯。
穗穗眼睛一瞪,說起這個,她可就不怕了。
徑直将衣裳披在了她身上,還語重心長道:“誰都會不幸,唯獨我不會。
”
因為我是天道爹爹最愛的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