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從車後備箱裡搬出了一些伴手禮,一看就是提前準備的。
樊母有些懵,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怕?
“走啊,來都來了,不進來算怎麼回事?
别站在門口啊,快,一起來,你們幾個也進來不?
”于敬亭問後面車下來的梅家人。
衆人都被他這波騷操作震驚了。
這.......不是樊煌最得意的女婿嗎?
怎麼比他們都積極?
這些人也是被樊母趕鴨子上架來的,也是想虛張聲勢,不想把事情鬧大。
現在他們還沒動真格的,于敬亭卻展示出了超乎常人的積極,這讓衆人都感到疑惑,還有點害怕.....
都不給梅家人思考的機會,于敬亭直接扯嗓子喊上了。
“王叔兒~在家不?”
“是敬亭和涵穗來了啊,快進來。
”一個女人走出來,笑着迎道,“你王叔剛還在念叨,好久沒跟你下棋了,你這就來了——呦,老嫂子也來了?
”
這種場面話,純屬沒有感情的寒暄,穗子和于敬亭也都習慣了。
他們倆小輩哪來這麼大的面子,這都是看在樊煌的面子上。
這個王叔說起來是比樊煌高半級,但樊煌手裡是握有實權的,王叔根本不敢動樊煌的人。
樊母連這裡面的關系都沒摸透,就敢威脅樊煌和陳麗君,穗子隻感慨,這老太太是半點的政治敏銳度都沒有。
“啊,我們,那個.......”樊母一時結巴起來,這下可真是下不來台了。
這就好比,她站在樓頂,想要用跳樓來威脅别人達到自己目的,并沒有真的想死,但是現在,于敬亭直接趕鴨子上架,逼得樊母進退兩難。
“都别站在外面,進屋說。
”王夫人是人精,一看這架勢就猜到有事,忙把人熱情地招呼進來,還不忘跟于敬亭客套兩句。
“來就來呗,你拿東西幹什麼?
”
“我爸惦記您做的醬菜,又不好空手來讨,就讓我拎了點老家帶來的特産換,您可千萬得給我個面子,甭讓我空手回去。
”
這一來一往,彼此心知肚明,于敬亭不可能拎的是特産,看破不說破,這就是人情社會的江湖。
到了這個地步,樊母隻能硬着頭皮,讓衆人在外面等她,想着怎麼把這茬圓過去。
薛醫生從後面的車下來,樊母看到她下車了,頭發絲都要豎起來了。
她把大夫帶着,也隻是想起恐吓作用罷了,可沒讓她真出現啊。
“哎?
這不是小薛嗎?
你怎麼也在?
”王夫人也認得薛醫生,這可是城裡出了名的中醫。
“陪着故人過來唠唠嗑,順便讨杯茶。
”
樊母這會也沒有退路了,事情已經超出她的掌控了,臉上挂着僵硬的笑,心裡忐忑不安,跟着衆人進了院。
穗子看她在老爸老媽跟前耀武揚威,出來後慫成一坨,心裡好氣又好笑。
窩裡橫,說的就是這種大齡老公主了。
屋裡坐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看報紙,看到樊母領着于敬亭夫妻進來,馬上站起來迎接。
樊母假意寒暄了幾句,坐下就不知道怎麼怎麼收場了,心裡忐忑不安,反複衡量着利弊。
穗子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老公主戰鬥力屬實是不行。
又慫又賤,如果不是老爸跟她長得還蠻像的,她會以為是報錯孩子了。
于敬亭輕車熟路的跟人寒暄,期間樊母明顯坐立不安,于敬亭故意拖了一會,把老太太折磨的夠嗆,這才切入正題。
“我這次來有個事兒想拜托王叔,我丈母娘家裡添丁進口的事兒,您是知道的。
”
樊母的心提到嗓子眼,臉色瞬間變白了。
“我這次來是想跟您唱個雙簧。
”
穗子看老太太的反應心裡簡直是要笑死,敬亭可真是個損人,一句話非得拆着說,不把老太太玩兒死不罷休。
“雙簧?
”
“按我丈母娘的意思,她是想把工作做到臨盆的,可是我老丈人扛不住了,今兒白天她不舒服,給我老丈人吓的心髒病都要犯了。
”
“這麼嚴重嗎?
”王叔心裡一激靈,馬上盤算起來。
老樊對這一胎非常看重,這誰都看得出來,雖然麗君手裡的項目是不能扔,可換人去做也比得罪老樊強........
一旁的薛大夫适時開口:“陳局的胎馬上就要滿三個月了,雖說是胎氣穩固吧,但現在暑氣大,孕婦來回折騰也不好。
”
“?
?
?
”樊母聽薛大夫說這個,腦袋上面仿佛出現了三個大問号。
這些人說什麼呢?
陳麗君不是假肚子?
懷孕是怎麼回事?
樊母知道薛大夫,她是不可能做假證的,這醫生是有底線的,所以樊母才想着拽着她過來吓唬陳麗君。
“既然這樣,先讓麗君居家辦公吧,老樊到了四十多才有這麼個寶貝,雖然算不上老來得子吧,可也是難得可貴——我這麼說,涵穗這個當姐姐的不會吃醋吧?
”王叔打趣道。
“怎麼會呢,我跟各位長輩一樣開心,未來弟弟妹妹的參考書我都提前準備了,我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也是書香門第,孩子的教育很重視的。
”
王叔家的小孫子跑過來,聽穗子說“參考書準備好”吓得掉頭跑回自己屋,房門都關上了,咔嚓一聲落鎖。
唯恐這個每次來他家,離開後都會被他爺爺重點表揚的漂亮大姐姐,也會送他一套參考書。
真的不需要。
這孩子的舉動把大家逗笑了,于敬亭故意扯着嗓子來了句:“壯壯,下次叔兒也給你來一套?
叔家參考書特多。
”
“我渾身都疼,哎......”壯壯哼唧的聲音透過門傳來,又是把大家逗得很開心。
王叔笑着搖頭。
“這臭小子,讓你們見笑了。
”
“淘小子有出息,壯壯一看就是聰明的,王叔您後繼有人啊。
”于敬亭上來一通商業互捧,給王叔誇的非常舒适。
樊母還處在石化中,衆人圍繞着孩子的話題打開了話匣子,談得都是讓人高興的事兒,可樊母笑不出來,甚至有種刺骨的寒。
有沒有可能,陳麗君真的懷孕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樊母的腦子裡浮現了四個大字:這下完了
“沈兄!
”
“嗯!
”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别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适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甯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