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傷痕榮譽
說好的炖肉其實也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傻子炖牛肉,買的裝好的香料包,焯過水的牛肉加上白蘿蔔,外加山上梁博士親自搬回來的一大個冬瓜,切成了大塊,放進裡面炖出來的味道就是最清甜的牛肉湯了。
小蔣煮了三份濕面,舀上一勺牛肉湯,再加上錢老師給的配菜小鹹菜就是簡單又豐盛的一頓飯了,三個人吃的熱火朝天,趕着太陽落山之前,将這片花園裡的東西都歸置利落,接下來就等着老天爺賞飯吃了。
梁赢川自己開車上來的,吃過飯又收拾完,自己去洗了澡,換了之前留在這兒的衣服,将今天穿髒了的衣服洗幹淨晾曬起來,這才跟他們告别,說等過幾天還會再來。
滕舒粵笑着跟他告别,順便将那份牛肉湯給他又帶了不少,“我們也吃不完,你帶着回去熱一下煮面吃也不錯。
”
梁赢川沒有拒絕,接過來便放在了車上,但看向她的目光坦蕩又帶着欲言又止,幾秒鐘過後,他最終也隻是說了一句,“出國時注意安全,行李護照都保管好。
”
滕舒粵笑着點頭,便聽着他又接着道:“不過你也不用我多說,經常出國一定都會注意的,對吧。
”
“還是需要個人提醒我的。
”滕舒粵趴在車窗邊,笑着跟他說:“我們再送别一會兒,可能就到明天了。
”
梁赢川也跟着笑,又聽着滕舒粵在那邊收回身子跟着他說:“我也不是今天說,明天就走,還有兩三天呢,也不是想見見不到了。
”
“嗯!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外面也有蚊子,你回去早點睡。
”
送走了梁大博士,滕舒粵坐在外面落地窗下的藤椅上,手裡捧着一杯檸檬薄荷茶,薄荷是山上的野薄荷,梁博士移栽過來的,味道比市面上普通的薄荷還要濃,這東西也比較防蚊蟲,雖說她不是那種招蚊蟲的體質,但小蔣卻是,十隻蚊子九個都專門叮他一個,偏心極了。
沒一會兒小蔣也端着同樣的飲品坐了過來,這邊的藤椅是一整套,一個圓桌和四個藤椅,都是藤編制品,經過了特殊處理也不怕風吹日曬雨淋的,當然,價格也十分美麗。
買回來便一直放在這邊,作為一個欣賞花園的絕佳位置,盡管現在還沒有花,但還是忍不住期待滿園芬芳的景象,滕舒粵瞟了一眼旁邊的少年,一頭炸毛的短發全部壓在了衛衣帽子裡,他端着飲料半天也不喝一口,滿腹心事的樣子讓人不注意都不成。
她沉吟了一下,才問他:“從前我記得你說别人欠你錢是吧?
這次的麻煩也是這個原因?
”
滕舒粵雖然自己也沒說多麼厲害,但幫他讨薪要錢這種事情,她想自己還是能夠做到的,這個孩子一看就是經曆世事比較淺,她怕他一時想不開再吃虧。
蔣戈沉默了半天,終于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道:“之前我待的那個地方幫我簽了直播簽約合同,但我和那個地方也離開了,這個直播平台就要求我賠付違約金,并把從前欠我的錢直接抵扣了,現在還欠我一筆錢。
”
滕舒粵聽完愣了一下,直播?
簽約?
違約?
這孩子原來居然是個主播?
表演什麼?
自閉嗎?
人家是話多嘴碎,他不會是打開攝像頭就不吭聲表演個沉默是金?
不過滕舒粵這一點還真的說錯了,蔣戈不是打開攝像頭,他壓根就是不開攝像頭表演沉默是金,而觀衆偏偏就愛看看他暴力輸出,幾個拿手的英雄一出,滿屏幕的6666都不用帶節奏,全部都是各方支持,偶爾他高興了露個臉,都得有無數的人趕緊截屏錄屏,呼朋喚友看他露臉。
等第二天各大視頻平台全都是上傳的露臉視頻,雖然上不了熱搜,但在小範圍這個圈子裡,還是人人期待的,尤其是那幾個整日靠着蹭熱度的退役前隊友,現如今的解說們,不拿他開團嘲諷調侃一波,這波熱度白玩兒。
還有幾個富婆粉絲就更别說了,但逢有他的比賽場次,一定會将他的人氣榜刷到傍一,毫不吝啬的樣子讓他無奈的都想還錢,哪怕人人知道他這半年來狀态下滑,俱樂部裡也遭到針對,新人沒有上場機會,老人面臨退役轉職業,而他的面無表情和事不關己,更是讓他們找到了針對方向。
從前的外冷心熱,也變成了冷漠孤僻,盡管這一點他承認,但之後越說越難聽,不跟隊友配合,自己打自己的,每次都想秀,不做支援,不給隊友發育時間,就連拿個對家的BUFF都能夠被說搶隊友資源。
盡管他自己沒有受到影響,但俱樂部經理和老總的話還是讓他心裡一沉,二話不說就打算将他交換出去,之後見他不願走,又說讓他簽直播平台簽約合同,而且他是最後一個得知自己簽了這個合同的。
從前他們戰隊有直播要求,他也都盡量完成了,月底時間不夠時,也能大白天起床直播,但這一次的合同條件極其苛刻,和全職主播的時長也差不多了,如果簽了就證明他真的無法上場,于是他斷然決定離開這個他從最開始加入就始終待在這裡的戰隊。
榮譽留下,傷痕帶走,他心裡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可告誡自己心裡不要在意,但那些磨損與傷痕還是提醒着他,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
滕舒粵靜靜地看着他,半晌才終于問道:“我能幫你做什麼。
”
蔣戈一愣,他完全想不到滕舒粵會在這時問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忽然覺得世界好像也不是封閉的,總有人能夠聽到他的心聲,哪怕不能感同身受,但有個人願意站在你身後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粵姐,我……”
滕舒粵定定的看着他,半天才倏地笑了,笑容明媚比太陽還要溫暖,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她,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他内心糾結了起來,他本來不是應該很讨厭這個女人嗎?
什麼時候他連對于他的靠近都不拒絕了?
難道說這個女人就是是個妖精,又或者她給自己施了魔法?
蔣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