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到賀貴妃的手書之後,整個人踏實了很多。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到時候隻要賀貴妃一死,自己把這封手書當成是遺書,交給百裡長安,他就是不相信,也要相信了。
皇上有些佩服自己了,關鍵時刻還是得自救,任何人都指望不上。
内官看着皇上那個表情,自然是無話可說。
這樣的皇上,又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而是長年累月就這麼喜歡權衡,最後保全自己。
“三皇子那邊有什麼動靜?
”皇上問道。
内官如實回答:“啟禀皇上,這兩日三皇子似乎閑下來了,一直再宮裡陪着三皇子妃,還有太後娘娘,倒是沒有前陣子那麼忙碌。
”
“嗯,畢竟這些事已經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查的了,兩位皇子涉案,隻能是震親自幹預了……對了,南宮家那兩個姑娘,如今還在?
”
皇上對太後那邊的事,并不是很敢過問。
内官說道:“婉柔姑娘倒是一直都在,隻不過這兩天雁書姑娘回南宮家了,聽說納蘭家那位大少爺已經親自去過南宮家提親了,而且南宮家也同意了……”
這個消息,即便是内官不說,皇上也能知道,所以沒有必要隐瞞?
。
皇上聽了之後,還稍微反應了一下。
想不到納蘭家和南宮家,又準備強強聯合了,洪錦夢和百裡長安之間,是外孫的結合,現在輪到他們的親孫了,如果不是達成了某種共識,怕是不太可能。
如今這最大的兩個家族聯合在一起了,而賀家已經注定出局了,這個局面,對他來說就不是很好掌控了。
想到這裡,皇上已經再考慮,要怎麼妨礙他們的聯姻。
“聽說賀家那個賀騰龍,有意于南宮婉柔?
”皇上的問話,壓根不是疑問的口氣。
内官知道自己不用回答,所以問了一句:“皇上的意思是……”
“如果朕幫他們賜婚,他們是不是會感激朕?
”
内官有些不想回答,他想說皇上這純屬是多此一舉,有些事真的沒有必要折騰。
人家已經商量好了,他上前表現一下,顯得很欠。
内官說道:“老奴也不懂這些東西,不過兩家既然已經說好,賜婚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他這個話應該很明顯了,隻要皇上有點腦子,就該明白自己是說他沒有必要。
結果皇上還在那裡思忖呢:“把南宮婉柔賜婚給納蘭真,把南宮雁書賜婚給賀騰龍……”
内官當時就想用手裡的拂塵把他抽醒,想什麼呢,腦子讓狗啃了……
皇上都這種時候了,還不想想怎麼跟三皇子修複父子關系,反而又把權衡那一套拿出來,繼續搞事情……
“皇上,這似乎跟他們自己談的結果,不太一樣……”
内官說完之後,自己都覺得有些僭越了。
可是皇上這個想法,真是太奇葩了,不管是誰聽到,大概都會有點反應。
皇上天馬行空的想法,還沒有結束:“你也跟了朕這麼多年了,有沒有覺得朕的後宮,其實很空虛?
”
内官克制着自己直接抽他一個大耳雷子的沖動,怎麼皇上今天這是走火入魔了?
“皇上的意思是?
”
皇上非常自然的說道:“長風和長空出事之後,朕的身邊竟然隻有長安這一個兒子了,雲珠死了,長甯早晚也要嫁人,朕好歹也是皇上,竟然隻有這麼幾個兒女,實在是不成體統,趁着這次肅清朝綱,三皇子歸位,朕也該重開後宮了……”
内官簡單的在心裡幫他翻譯了一下:“朕的兒女太少了,百裡長安不好控制,朕打算擴充後宮,多拉攏幾個家族,再生幾個皇位繼承人,繼續走二皇子和賀家的路……”
内官很無奈,這些話他是真的懶得聽。
都什麼時候了,皇上想的竟然是這些。
如果傳出去,怕不是讓人笑死。
“皇上,這種事是要太後娘娘張羅,皇後娘娘操辦的……”
内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堂堂一個皇上,自己說朕的後宮缺人了,這是什麼樣子。
皇上聽完,覺得是這個道理,不禁有點為難。
畢竟納蘭皇後歲數不小了,讓她懷孕再生個嫡子,隻怕不太容易。
反正大梁有那麼多名門貴女,年輕好看,納入後宮又能穩定朝政,又能出現新的格局,新的繼承人,隻不過這麼美好的想法,有太後和皇後在,都不太容易。
“太後娘娘把兩位南宮姑娘接進宮,朕好像還沒有怎麼跟他們接觸,尤其是婉柔,你不覺得她很像當年的塵妃麼?
”
皇上這句話,内官吓壞了,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皇上,那是太後娘娘的侄孫女,塵妃娘娘的親侄女……”
後面的話,已經不用說了,皇上自己能明白。
“朕就是那麼一說,你想到哪裡去了……隻不過看到婉柔,就會想起塵妃……一轉眼,她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了……”
皇上有些尴尬,隻好立裡一下自己的深情人設。
隻可惜他這個人設早就崩了,對塵妃娘娘如果真的深情,就不會主導了她的死亡。
“罷了,你去揀選一些貴妃娘娘喜歡的小玩意,給她送過去吧……”
内官明白,皇上是沒想讓賀貴妃活,所以想給她留一點好印象,順便麻痹一下,讓她不要有什麼防備。
内官出去不久,就偷偷見了百裡長安。
聽到皇上竟然還敢打南宮婉柔的主意,饒是知道皇上的劣根性,他還是氣的不輕。
從母妃那裡論起,表妹是要叫皇上一聲姑父的,他爺敢有那種想法……
他沒有猶豫,直接去跟太後說了。
洪錦夢聽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這就是他們大梁的皇上?
南宮雁書這兩天不在,因為要忙活自己的婚事,不然她聽到這個消息,說不定就要去找皇上了。
南宮婉柔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她知道太後娘娘和表哥都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南宮太後眼皮擡了起來,然後說道:“長安啊,你說哀家等他上朝的時候,當着衆位大臣面前廢了他,他會不會特别有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