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夫人半天沒有說話,那個表情就像是死了老娘一樣。
“祖母,這些年,小姑母在這個位置上,給郭家帶來的好處已經不少了,您覺得如果是大姑母在這個位置上,又會怎麼樣?
”
這個問題,現在整個郭家也就是郭語卉才敢問了。
郭老夫人果然變了表情,甚至有些擡不起頭。
經過這一場大病,她也虛弱了不少。
沒有辦法像是之前那麼強勢,她就開始反思自己。
想起王妃臨死之前說的那些話,她也有些後悔了。
這些年,确實苛待了她。
“語卉,郭家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這次是祖母糊塗,沒有顧全大局,你放心,你在宮裡好好的,我們郭家都會成為你的後盾,那個風芷翎不過是異族之女,當初太後娘娘沒有鬥過郭家,還不是以為她異族的身份,現在風芷翎想要坐穩,也要看劉家是不是答應……”
郭老夫人這個腦子,反正就是不盼着别人好。
“還有那個朱娉婷,低調了這麼久,還不是漏出了狐狸尾巴,這次他們接待的不是别人,而是你大伯母的姐姐和姐夫,他們看在你大伯母的面子上,也應該知道跟誰親近,隻要二皇子把事情辦砸了,自然有四皇子的出頭之日。
”
郭老夫人都想好了,要利用什麼關系。
郭語卉還是擔心:“我還是親自去跟大伯父和大伯母談談吧,畢竟父親這次收起了小姑母的屍身,對于他們來說,也是不能容忍的事……他們的孫子和孫女都被小姑母害死了,他們肯定懷恨在心……”
郭老夫人歎了口氣:“唉,聽說你大嫂已經幾天不吃不喝了……”
郭語卉倒是可以理解常氏的心情,她現在已經崩潰了,恨不得跟着孩子一起去了。
“越是這樣,我越是應該過去看看。
”郭語卉說道。
她安撫了郭老夫人,又專門去了一趟安平侯府。
大房的人,今日壓根就沒有過來。
四皇子被留在這邊,郭語卉沒有帶着他,讓他跟郭啟坤和護國公多談談。
安平侯府,郭承乾和郭文龍對着歎氣,郭大夫人眼睛都沒有神采,常氏像是傻子一樣,目光呆滞,手裡是兩個孩子當初用的東西。
這件事,對他們的打擊太大。
當郭語卉過來的時候,他們也隻是簡單行了禮,就随便坐在那裡了。
梅香和蘭香見到他們這樣,也明白這是他們遇到了變故,被自己的,自然也不敢講究排場,隻是在郭語卉擺了擺手之後,就下去了。
“大伯父,大伯母,你們不想為小侄子和小侄女報仇了麼?
”
郭語卉明白,跟大房這些目光短淺的人說話,還是直接一點比較好,讓他們動腦想的長遠一點,估計很難。
整個大房,也就是常氏的頭腦還可以點撥。
隻可惜,她作為一個母親,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眼前,甚至還……
後面的東西,真是想想都覺得反胃了。
“當然不是,可是那個賤人已經死了,我們去找誰?
”郭大夫人想起王妃,就滿滿的怒氣。
郭語卉壓根沒有提王妃的事:“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難道大姑母還不清楚?
當初是誰設計了二哥的死,你們難道也想不明白麼?
讓郭家人自相殘殺,這可是那個人的拿手好戲……”
郭語卉一提醒,大房的人瞬間驚醒。
就連一直很呆滞的常氏,都猛然反應過來。
“語卉,你是說尹素婳?
”
有時候,團結這些松散的人,就給他們一個共同的敵人就好。
而且,這個敵人要足夠強大,而且要跟他們有足夠的矛盾。
很明顯,從任何一個方面,尹素婳都非常符合。
大房的人,都被帶動起來,之前郭文虎的債,這次孫子和孫女的賬,他們應該一起算算了。
“尹素婳,這次又是跟她有關?
”郭文龍多問了一句。
郭語卉看着他,說道:“大哥,甯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竟然有人被遣返郭家,而不用死,你覺得他們是什麼目的?
難道不是借刀殺人?
”
她知道大房的人聽不得她叫王妃小姑母,所以避開了稱呼。
大房的人并沒有想那麼多,果然很難受。
“沒錯,這件事确實是我們想的太少了,我要弄死她……”郭大夫人咬着牙說道。
看到郭大夫人這樣,郭語卉就安心多了。
這件事,最主要就是她的态度。
因為來的人是她的親人,她更加有說服力。
“大伯母,這次大齊來的人,是您的姐姐和姐夫,其實他們就可以幫忙,給尹素婳找麻煩……”
“怎麼找麻煩?
”郭大夫人問道。
“這個很簡單,畢竟是客人,想要找茬還不方便麼?
到時候見機行事就可以了,我相信大伯母的姐姐,是個有本事的人,一定不會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負。
”
郭語卉說過之後,特意走到了常氏跟前。
“嫂子,你要記住,如果自己的仇人還沒有死,你卻崩潰了,那侄子和侄女的仇,要讓誰來報?
隻要尹素婳不死,你就不能倒下,也不能脆弱。
”
常氏隻要想到自己死去的兩個孩子,就有取之不盡怒火。
“我知道,這輩子,我要跟尹素婳不死不休……”
郭語卉又說道:“必要的時候,我會幫忙的,現在郭家最需要的是團結,大伯,你也不用總是跟我父親置氣,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把怒火發洩在已經死去的人身上,不但沒有效果,還會讓郭家的名聲受損,将來我們設計尹素婳的時候,就更加困難重重了。
不要被人利用了,隻會搞内讧,這也是她的套路之一。
”
郭語卉幾句話,就把郭啟坤保護王妃的屍身一件事,變成了小事。
其實她有這樣的本事,如果可以勸郭家就此打住,好好生活,守住眼前的榮耀,自己就在宮裡老老實實的當四皇子妃,将來新皇登基,他們自然有個王爺當。
不過她不安于此,這些人的悲哀,正是肖想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才會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