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藩道：“是，就是他。
”

　　凜凜激動不已地跟着唐明藩走了。

　　唐竹筠：“秀兒，你去問問嫂子，這孔大儒是誰，怎麼這麼厲害？
”

　　秀兒應聲而去。

　　唐竹筠又對躲在她身後的秦桑笑道：“我爹，上次你也見過的。
他對你沒有輕視之心，下次大大方方行禮問好便是。
”

　　秦桑道：“唐大人是我們窮人的清官，我知道他不會輕視我，是我不該和他站一處，免得讓人诋毀他名聲。
”

　　“你還窮呢！
”唐竹筠笑道，“小富婆。
”

　　“娘娘，我走了，您别出來送了。
”

　　“嗯，你也小心一些，和我走得太近，别被宗衡盯上。
”

　　“我會保護自己的。
”

　　送走秦桑，孟語瀾竟然跟着秀兒一起過來了。

　　“真是孔大儒嗎？
”孟語瀾聲音之中難掩激動。

　　“是啊，”唐竹筠道，“他很厲害嗎？
”

　　“很厲害，”孟語瀾道，“一生未科舉，一生未入仕，提起來卻人人要尊稱一聲大儒。
沒想到，老爺竟然和他也有交情。
”

　　“他性格，是不是有點古怪？
”

　　感覺不古怪，都對不起這般厲害了。

　　孟語瀾點點頭：“大儒都有些自己的脾氣，如果能收下凜凜就好了。
我，我回去給婆婆上柱香去。
”

　　唐竹筠：“……”

　　孟語瀾不好意思地道：“你也别嘲笑我，我就是太激動了，又幫不上什麼忙。
要是凜凜能成為孔大儒的弟子，說句勢利的話，以後我肚子裡這個倘若是兒子，也說不定能跟着沾光……”

　　唐竹筠：有那麼誇張嗎？
古代原來也有追星的。

　　就是這個琅琊王氏，怎麼聽起來有點熟悉？

　　琅琊……哪裡呢？

　　直到孟語瀾回去，唐竹筠還在想這個問題。

　　忽然之間，她看到嫣然站在廊下，面色蒼白如紙。

　　“嫣然？
”唐竹筠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怎麼了？
”

　　嫣然咬着唇，身形微微顫抖，半晌後帶着無邊恨意出聲：“母妃，是不是紅袖回來了？
”

　　紅袖？
那怎麼可能？

　　被晉王發配到了紅帳之中，現在約莫都成了白骨了。

　　“沒有，你聽誰說的？
”唐竹筠蹲身抱着她，“不怕不怕。
”

　　“我不怕，她如果回來，我就自己報仇！
”嫣然恨聲道。

　　“沒有，她死了。
”唐竹筠心疼地拍拍她的後背，“你聽錯了，我們在說孔大儒，凜凜哥哥要去拜師。
”

　　“琅琊王家？
”

　　“嗯。
”

　　“紅袖，就是琅琊王家的。
”嫣然聲音中隐隐帶着顫抖，又帶着堅毅。

　　從前還是她太弱小了，所以才會被欺負！

　　唐竹筠總算想起來，紅袖被帶走之前，說她是琅琊……後來就被掩嘴拖走了。

　　“琅琊王家，和王府有什麼來往嗎？
”唐竹筠問道，随即搖搖頭，“你肯定不知道。
嫂子，你聽說過嗎？
”

　　孟語瀾搖搖頭：“晉王府的事情，有些忌諱……所以說的人并不多，我也不知道。
”

　　唐竹筠道：“那等宋景陽回來再問問。
”

　　秀兒翻了個白眼道：“您問他不如問膝蓋，後院的事情，他糊塗着呢！
要我說，應該去問榮嬷嬷才對。
”

　　唐竹筠：“是啊！
我怎麼沒想到？
”

　　嫣然垂眸黯然道：“還是别去了。
”

　　“為什麼？
”

　　“因為榮嬷嬷不喜歡我。
”

　　“啊？
”

　　唐竹筠真的從來沒發現這個問題。

　　嫣然低聲道：“從前榮嬷嬷管着王府，但是從來不管我院子裡的事情，那些都是紅袖管的。
”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紅袖才能一直欺上瞞下。

　　唐竹筠後知後覺，榮嬷嬷對嫣然，好像是真的不算很熱絡。

　　雖然也還行，但是嫣然說得對，榮嬷嬷不管她院子裡的事情，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難道是因為她知道嫣然的身份，所以沒那麼重視？

　　唐竹筠也不能說别的，帶着嫣然進屋去安撫了一番。

　　嫣然懂事地道：“母妃，您不用擔心我，我長大了。
現在再有人欺負我，我肯定不會那麼軟弱的！
”

　　她擦了擦眼淚，“我出去練會拳去。
”

　　唐竹筠：“……去吧。
”

　　化悲憤為力量，好樣的！

　　等嫣然出去之後，一直沉默得像隐形人的南星忽然開口道：“榮嬷嬷不喜歡嫣然，是因為不喜歡嫣然的祖父。
”

　　“啊？
”

　　“王爺說，他和您說過嫣然身世了。
”南星淡淡道，“王爺還說，蕭家從前的事情不必瞞着您。
還有，王爺說，指望您主動去問榮嬷嬷他過去的事情，怕是不可能，讓我有機會多和您說說。
”

　　唐竹筠：“……”

　　她确實沒去找榮嬷嬷問。

　　晉王的未來，她被綁上了船，不得不面對；但是他的過去，還是算了吧。

　　苦大仇深，她作為看客，不喜歡這樣的劇本；要說感同身受，她也沒這樣的覺悟。

　　隻是沒想到，晉王這些也算計到了。

　　“嫣然的祖父，當年輕敵，害死了榮嬷嬷喜歡的人，所以榮嬷嬷一直不喜歡他們那一支。
”

　　原來如此，倒也說不出什麼對錯。

　　嫣然無辜，可是榮嬷嬷心愛的人也無辜；作為被害人，不原諒，不願意接觸讨厭之人的後代，誰能說出什麼來？

　　不過涉及嫣然，唐竹筠還是多問了兩句：“琅琊王家，和嫣然什麼關系？
”

　　“嫣然生母蕭妺，出身琅琊王家，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淪為奴婢。
”南星道，“蕭雱準備娶她，想要提她的身份，就讓人去琅琊王家認親，然後紅袖就來到了她身邊。
”

　　“紅袖什麼身份？
”

　　“蕭妺的親妹妹。
”

　　“啊？
”

　　“所以王爺才放心把嫣然交給她。
”南星冷聲道，“如果不是蕭家突遭變故，蕭妺和紅袖，都已經恢複了王家女的身份。
”

　　然而沒有如果。

　　那琅琊王家，和孔大儒又是什麼關系？

　　南星道：“那可能是另一樁事情了。
娘娘不必多想，琅琊王家是大族，說起來人口幾千上萬，他們王家自己人都認不清，紅袖和孔大儒，應該是沒什麼關系的。
”

　　唐竹筠揉着太陽穴，覺得自己應該吃點豬腦補補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