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絮歎了口氣：“叔叔不想和我玩了嗎？
”

　　“我沒讓你跟别人玩！
”吳鎮海氣得眼珠子都要鼓出來，模樣十分吓人。

　　“要說實話嗎？
”

　　“你敢說假話試試！
”

　　“叔叔滿足不了我。
”

　　吳鎮海氣得給了她一下，但是力氣跟撓癢癢差不多。

　　對于這個比他女兒還小兩歲的妖精，刺激的同時，他也是憐惜的。

　　就是她不知好歹！

　　“滿足不了你是不是？
”吳鎮海扔了雞毛撣子，伸手解衣裳。

　　“不，”周絮道，“我對吳叔叔有許多抱怨，但是床上沒有。
”

　　“那你是脫了褲子爽，提了褲子罵爹？
”

　　周絮樂了，“想做我幹爹？
幹爹……”

　　吳鎮海真的想給她一記耳光。

　　他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糟心的玩意兒！

　　他怎麼就鬼迷心竅，被她勾引了不算，還被她死死拿捏？

　　他在外面的其他女人，也都是這個年紀——超過二十的，他不要。

　　他是個泥腿子，最粗糙。

　　他覺得男人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一朝功成名就，就該及時享樂。

　　既然享樂，就得睡花骨朵一樣的女人。

　　他最初狗膽包天被周絮吸引，最初并不僅僅是因為後者的美貌，更是因為後者的身份。

　　他過去的所有女人，出身都沒有周絮高。

　　他還受命于周家，會被周總督罵得像條狗。

　　睡周家的女兒，他可恥地爽到了。

　　可是沒想到，周家的女兒，真的不好睡。

　　現在吳鎮海都懷疑，周絮是周家用來拿捏他的。

　　周絮這個混賬東西！

　　想到頭上的草原，吳鎮海整個人又不好了。

　　他冷厲地道：“周絮，别想給我蒙混過關！
你不說實話，今日我就讓你，讓你……”

　　“讓我生不如死？
”

　　吳鎮海：“……”

　　果然年紀大了，話都說不出來了？

　　氣死爹了！

　　“幹爹……”

　　“别叫我幹爹！
”

　　他沒有這麼糟心的恬不知恥的女兒。

　　“吳叔叔！
”周絮“咯咯”笑，“别生氣，我沒嫌你老。
再說老當益壯，我也不用你志在千裡，與我三寸足矣。
”

　　吳鎮海：“以為我不舍得打你？
說滿足不了你的是你，說老當益壯的還是你，怎麼，天下的道理都是你周絮的？
”

　　周絮歪頭道：“吳叔叔，你娶我嗎？
”

　　吳鎮海語塞，半晌後含糊道：“你讓我想想辦法。
”

　　想是想，但是要施行并不容易。

　　他總不能因為她，和周家交惡。

　　這事怎麼想都是驚世駭俗，話傳出去都難聽。

　　他不指望聯姻給自己帶來什麼，但是也不想因為女人的緣故，半生建樹打了水漂。

　　周絮點點頭：“我不着急。
但是吳叔叔可以等，我和我姨娘能等嗎？
我被嫡母和周馥那賤人欺負的時候，不求救于身邊的侍衛，難道指望吳叔叔來闖後院？
”

　　“叔叔，我活着不容易的。
”

　　“我其實是喜歡你的，畢竟我隻把身子給了你一個人。
”

　　該示弱的時候得示弱，她還沒有實力和這個男人硬碰硬。

　　“當然，你若是不信，我也無從證明。
”周絮道，“或許是我太笨了，我為了活着，已經如此狼狽不堪，甚至要用身體去勾引侍衛……我天生下賤，我活該。
”

　　她在笑，笑着笑着，眼角的淚流進了鬓發之中。

　　可是所有的傷心感懷，都是悄無聲息，沒有歇斯底裡，卻讓人更心疼。

　　“吳叔叔，我想過嫁給你，一心一意和你過……”周絮看着吳鎮海的神情，就知道他被自己說動了。

　　呵呵，一物降一物，她大概天生就是他克星。

　　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

　　這個原本該最難對付的男人，在她這裡，卻是最容易的。

　　周絮覺得比起那些侍衛，她更容易掐住他三寸。

　　“可是我們都知道，不可能。
誰是天生的淫娃蕩婦，願意出賣身體？
”

　　“然而我能怎麼辦？
你幫不了我，我隻能下賤地出賣自己，這是我僅有的資本。
”

　　“最可悲的是，每次和他們虛與委蛇的時候，我還可憐地自我安慰，我隻是讓他們揩油，我的身子隻屬于你。
”

　　“吳叔叔，我知道你什麼女人都見識過，所以我不敢把自己當盤菜。
”

　　“我每次都故意說不在乎你，故意刺激你，想讓你對我更好一些。
”

　　“但是我又擔心會影響你前程，所以能不麻煩你，我都不麻煩你……”

　　“所有的所有，不過因為，我先愛了！
”

　　“這是我第一次說，也是最後一次說這件事情。
”

　　“吳鎮海，我這輩子就想要你一個男人！
”

　　周絮潸然淚下。

　　然而背後的手，卻不斷掐着掌心。

　　哭，哭，在老男人面前，眼淚值千金！

　　吳鎮海皺眉，面色複雜地盯着她，似乎想從她臉上分辯出真假。

　　他其實很清楚，周絮狡猾陰險，這話裡的真實性，超過三成就算他赢了。

　　搞不好，就一成。

　　不過他什麼時候見過示弱的周絮？

　　當小獅子收起爪子，可憐巴巴地求人憐愛時，誰能拒絕？

　　吳鎮海沒有說話。

　　周絮哭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忽然翻臉道：“我剛才說的都是騙你的。
吳叔叔很聰明，沒有上當。
”

　　吳鎮海：“……”

　　周絮仰面笑，眼尾紅紅的，被淚水清洗過的眸子，仿佛看透了世間一切龌龊肮髒。

　　她說：“我就是天生下賤，離不開男人。
”

　　“周絮，你給我閉嘴！
”吳鎮海終于忍無可忍地咆哮道。

　　周絮咬着嘴唇，努力笑，擠出來的卻是眼淚。

　　吳鎮海咬着牙道：“你到底，跟過幾個男人？
你說實話，我不打你。
”

　　周絮：“二三十個吧。
”

　　“周絮！
”

　　“真話我都說過，你不信，我隻好胡說。
”

　　周絮道：“可能吳叔叔有某種異于常人的情節，就喜歡自己女人被睡。
”

　　吳鎮海：“放屁！
”

　　“可是從吳叔叔不遺餘力給自己扣綠帽子這件事情上來看，我覺得十有八九是這樣的。
”

　　“不用不好意思，我配合你。
”

　　“妾都能用來招待客人，更何況我這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女人。
”

　　“我那周家姑娘的身份，内裡什麼樣子，你很清楚。
”

　　周絮閉上眼睛，忽然提高了音量：“來吧，都來吧，弄死我！
”

　　吳鎮海沉默良久，忽然上前解開了她背後的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