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逐鹿天下 第766章 她應邀
秦晟以及缙台軍還有孫家軍、嶽澍所率領的扶餘軍,用時四個月,收服鮮卑,此時三路大軍班師回平州,暫作休整。
同時,呂頌梨簽發命令,讓秦珩統率三軍,對大黎發起總攻。
在秦珩的指揮下,平州分三個方向朝大黎全線出擊。
第一個大方向是北方一帶,大黎布有重軍,平州大軍的主力也在那裡。
如兖州和豫州的交界,并州和荊州的交界,徐州和東海的交界,都是雙方交戰的重點戰場。
另外,秦珩命令水軍林山協助,從水路進攻東海,打輔助。
東海與徐州毗鄰,如今徐州屬于平州,東海還有鄭橋作為内應,平州很順利就拿下了東海。
時隔四年,東海再次歸入平州版圖。
第三個方向,便是位于南地的駐軍與俚族一起出擊,俚族出征帶了象群作為協助。
總而言之,平州全線出擊,從南方、東方還有北方三個方向呈包圍之勢蠶食大黎地盤。
戰事推進都非常順利。
經過去年一個冬天,以及前些年平州實施的各種政對大黎百姓的吸納,此時的大黎,除了雍州益州,其他地方堪稱地廣人稀。
面對平州大軍的進犯,大黎朝廷并沒有給予足夠的支持。
加上平州這些年,一直都在宣傳仁政,老百姓們歸降平州并不抵觸。
平州的大炮往城門外一放,許多城池的長官都主動打開城門,投降了,或者獻城投降。
大黎的地方官員如今基本都看出來了,天下歸于平州,乃大勢所趨。
戰事的進展一直都很順利,隻有在平州大軍攻打益州還有雍州時,明顯受阻了。
長安在雍州,雍州難以攻克是正常的,但益州也難打,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主要原因還是益州——巴蜀雲貴之地,本就多山難攻。
加上謝湛去年冬天免費給益州百姓供應了一冬的木炭,這好處顯現出來了。
益州這邊的民心也不如其他地方渙散,老百姓的心還是向着大黎的。
秦珩面對久攻不下的益州,決定将秦晟及他的缙台軍調來支援,還有孫家軍,和嶽澍的扶餘軍,休整那麼久了,該拉出來幹活了。
昌黎,秦晟依依不舍地辭别妻兒,帶着缙台軍,直奔益州戰場。
欸,媳婦兒也忙啊,他還是出去幹活吧,速戰速決,好讓媳婦兒和大哥都少操點心。
另外兩支軍隊,被派至别的戰場。
平州大軍指揮部,秦珩正站在輿圖前,研究着益州的山川地理要塞以及大黎的布兵。
秦晟帶領缙台軍進入益州後,确實撕開了一個口子,益州戰場戰況有所好轉。
現在他就等秦晟給平州再拿下一處戰略要地了。
就在這時,傳訊兵疾步進來,
“大将軍,不好了,秦晟将軍失蹤了!
”秦珩立即問道,
“怎麼回事?
”秦珩一問才知道,原來在涪陵時,秦晟分兵了,自己帶兵行至一處險地時,為救兩個親兵和一個百姓的孩子,從山上掉落山澗。
意外一發生,缙台軍就在朱大壯的帶領下,分三路下到山澗救人了,但是他們來回搜索了三遍,都沒找到人,當然,也沒有找到屍體。
秦珩很清楚,小六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如果是平時,以他的身手和運氣,不會讓人擔心,但他現在受着傷的,就比較讓人憂心了。
考慮到秦晟失蹤的消息傳開後,會産生的方方面面的影響,秦珩打算先封鎖消息,派人去他失蹤的地方以及附近再仔細地搜查一遍,然後再作計較。
但是,在有心人的運作下,呂頌梨還是知道了。
呂頌梨剛上值,她的桌面上就靜靜地放着一封信,信上寫着
“呂頌梨親啟
“五個字。
她面色一沉,紅籮見此,立即将外面的侍衛喊進來,排查從昨晚到今天早上有誰進來過。
同時,下面的人檢查過這封信,拆開後,發現裡面是一張邀請函,确認沒有危險之後,下屬恭敬地退下了。
“我看看。
”紅籮将邀請函拿起,遞呈呂頌梨。
呂頌梨看到邀請函的署名是謝湛,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謝湛的邀請函大緻的意思是,邀請呂頌梨呂州長前來益州,他在涪陵恭候大駕。
不來的話,後果自負。
呂頌梨面無表情地看完,就随手扔至一旁。
其實,與其說這是一張邀請函,不如說威脅。
這時,呂德勝和薛诩等人都在。
呂德勝将邀請函拿過來一看,就氣得不行,
“不是,謝湛這王八蛋哪來的自信啊,他邀請,你就得去啊?
”薛诩也一眼就看完了邀請函,眉頭皺得死緊,他是聰明人,想得也多,謝湛這封邀請函态度挺強勢的,那他必然有所倚仗,或者說他有把握州長必會去赴約。
呂頌梨也是這麼想的,謝湛這人,不至于自大到如此地步,于是她讓人去查。
這一查,就查到了秦晟失蹤的事。
平州方面給秦珩大将軍去信,确認這個消息的真僞。
在此期間,呂頌梨又收到一條下面遞上來的消息。
宋時嶼在離開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趙郁檀一直逗留涪陵的原因,想了很久,他才琢磨出來,異常在意折鷹沖這個地方。
這條消息,被宋時嶼托人往上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遞到呂州長手中。
大概是多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吧。
這消息最終輾轉遞到了呂頌梨手上。
看着宋時嶼提醒的事,折鷹沖?
呂頌梨若有所思。
結合秦晟在涪陵失蹤的消息,呂頌梨心中一跳,她若有所感。
除此之外,平州方面還接到一個消息——謝湛涪陵城内埋了不少炸藥。
消息是徐君凡送來的,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她手上的。
呂頌梨很清楚,不排除這個消息是謝湛刻意讓她知道的。
謝湛這是在用涪陵一城的百姓來威脅她!
搞清楚了謝湛的儀仗之後,平州所有的官員都不同意她去赴謝湛這個約。
呂德勝第一個罵道,
“謝湛這厮真是喪心病狂!
”薛诩反對得最激烈,
“州長,不能去啊。
謝湛這個卑鄙小人肯定設了局。
州長你這一去,很可能會有去無回。
”這時,薛诩的心裡隻剩下呂頌梨這個州長的安危,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裡。
嵇無銀覺得薛诩的話不妥,連忙道,
“可是,秦晟将軍怎麼辦?
”他們收到的消息是秦晟将軍失蹤,而謝湛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秦晟将軍在他手裡。
薛诩反問,
“你敢肯定秦晟将軍确實在謝湛手裡嗎?
有确切的證據嗎?
”對于好友的反應,嵇無銀真的無奈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好了,你們别吵了,此事我自有考量。
”呂頌梨一句話,中止了衆人的争吵。
呂德勝唉聲歎氣的,謝湛這個狗日的,給閨女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嵇無銀等人也是這麼認為的,謝湛真是給州長給他們平州出了個好大的難題。
州長和秦晟将軍是夫妻,夫有難,妻豈能視而不見見死不救?
偏偏對整個平州勢力而言,州長的安危又無比的重要。
可是州長不去,那就是不顧秦晟将軍的生死,這讓秦家人怎麼想?
同時,這也會讓奮戰在前線的将士們寒心的。
難,太難抉擇了!
“難道我們平州就不能将謝湛的惡行公諸于天下?
”呂德勝問。
謝湛用女婿秦晟的命在涪陵城老百姓的性命威脅閨女。
可是在外人看來,卻是謝湛拿秦晟的命來威脅她前往涪陵,隻看到明面的這一層,暗地裡的卻不知道。
呂頌梨搖頭,
“不能。
”呂頌梨知道謝湛的心思。
如果他們這麼做了,就代表了她做出了選擇,那麼謝湛一定會立即引爆所有的炸藥,讓涪陵一個城的百姓為他陪葬。
“謝湛硬是要你到涪陵,到底是想幹什麼?
借此除掉你?
”呂頌梨不語,她對謝湛的用意有一定的猜測,她爹的猜測當然是他的主要目的,但是……接下來兩天,平州的官員們圍繞着州長呂頌梨應不應邀一事都吵翻了天。
這兩天,秦家人見了她都是欲言又止的。
秦母常常以淚洗臉,見到她的時候,都是強顔歡笑。
這些,呂頌梨都看在眼裡。
呂頌梨則默默地做着準備。
呂頌梨安排好了一切,就宣布她打算應謝湛之邀,前往益州涪陵。
聞言,平州官員們都為之失聲,
“州長——”呂頌梨擡手,制止了衆人的勸說,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
”
“你們想勸我不去應邀,不難:但我不應邀卻想心安理得,難。
”
“秦晟不僅是平州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大将,還是我的丈夫,以及秦萱的父親。
”
“另外,謝湛還拿一城的黎民百姓威脅我。
如果我視而不見,将士們會怎麼想我?
老百姓又會怎麼評價我?
你們又會怎麼重新定義我?
”她作為平州最高的權力掌控者,是要講究公共形象以及公衆評價的。
如果她對這事視若無睹,這對她的形象損害太大了。
薛诩張口欲言,卻被呂頌梨打斷,她剛才說的,還隻是一些權衡利弊的東西。
接下來,她說道,
“好,你們是我的心腹,你們會想到辦法,讓我絲毫無損名聲地從這件事中脫離出來。
”
“我就不說我這一生是不是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但是,你們要知道,涪陵城内三十萬百姓,背着一城百姓的人命過日子,這是一輩子都治不好的心病。
”如果她冷眼旁觀,任由事情發生,這讓她餘生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如何能心安?
在場的人都沒有再勸說呂頌梨了。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州長早有決斷。
一直以來州長都是一位有胸懷,有擔當的上位者。
她一向擅謀擅斷,此事的利弊她已經講得很清楚了。
他們無須多言,努力地執行她的命令,做好相關的工作就行了,務必要将危險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