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逐鹿天下 第521章 花裡胡哨
謝湛從内書房出來,對坐在外書房品着茶的江伯牙說道,“讓江先生見笑了。
”
江伯牙擺擺手,“無妨,事情解決了就好。
”
接着,他又鄭重地叮囑,“大敵當前,如此不聽指揮的事,一定不能再發生。
”
“嗯。
”
“大人,平州那邊又有消息傳來了。
”江伯牙遞上薄薄地一小沓紙。
“我看看。
”
謝湛認真地看着最新送來的平州方面的消息,看完之後,他隻有疑惑,“平州這是在幹什麼?
”
呂頌梨安排秦呂兩家的女眷走上權力部門高位,這倒是可以理解,大權在握之後蔭及家人嘛。
遼東書院增設農學院、工學院、醫學院和軍事學院,這也能理解,培養人才嘛。
可是增添了幾個不太重要的部門?
婦聯、街道管理處和鄉鎮衙門,一個是管理婦人?
另外兩個則是管理城鎮百姓還有農村百姓?
感覺任用不大。
衛生院、學堂、慈幼局這些則是花錢的。
平州錢多得花不完了?
這些部門更像是為了安撫功臣分潤功勞而設的。
不知道她折騰這些是幹什麼的?
收買人心嗎?
會不會耗費了?
江伯牙也覺得有點花裡胡哨的。
謝湛和江伯牙兩人處于貴族階級,很難理解平州在争霸之初,竟然在這些無關緊要之處浪費精力浪費錢财,有這麼些錢财多養點兵,增強實力多好。
此時還沒有那一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話,不然以兩人的聰明勁,肯定就能明白呂頌梨此舉的深意。
想不明白,就先放一邊。
他們南地眼前有更緊迫的危局待解。
兩人又召集麾下重要人員來商議軍情。
兩個時辰左右,他們才重新定下初步的作戰計劃。
要事商議出結果後,謝湛看天色不早了,便讓大家夥散了。
江伯牙留到最後。
謝湛見此,便知他還有話要說。
“江先生有話,不妨直言。
”
江伯牙歎了口氣說道,“謝大人,你可還記得我之前和你提過的範陽郭翀二人?
”
謝湛點頭,這兩人他們謝家的人才收錄典籍裡亦曾提到過這兩位,隻是他出生晚,記事後兩人便漸漸沉寂了。
謝湛一直知道江伯牙在為自己争取他們,難道是有眉目了?
可是他這神色又不像。
“據我得知,兩人應該有動作了。
”
“哦,他們要入世了?
”
“我覺得應該是的,可這也隻是我的推測。
”
“江先生的推測必然是無限接近事實的。
”
江伯牙笑了笑。
謝湛真誠地請教,“江先生,你覺得這兩人,我們南地能争取到嗎?
再不濟,能得一人也是好的。
”
謝湛真心感覺到對比平州,他的助力太少了。
江伯牙沉吟片刻道,“兩人都是智計卓絕之輩。
隻是郭翀性情怪異,範陽愛惜名聲,我覺得大人可以試着争取一下範陽。
”
長安
倉部曹掾徐君凡回來了,他回來第一時間便是前往宮中面聖請罪。
他跪在那裡,整個人看起來狀态很不好,很明顯能看出來消瘦。
他和左燚兩人帶人前往平州督促稅糧繳納一事。
前面一切都很順利,沒想到後面稅糧被鮮卑大軍劫了。
左燚死了,死在在遼西郡文成縣,被暴亂的遊俠兒殺死了。
唯獨他活着回來了。
宋墨在禦書房召見了他。
徐君凡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他和左燚到了平州之後的事。
宋墨聽完,盯着他的眼睛,審視着問道,“據朕所知,一百二十萬石稅糧被劫,其實是平州呂德勝等人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徐君凡,你覺得呢?
”
“是這樣嗎?
”徐君凡先是驚訝,然後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果然如此,微臣也覺得蹊跷。
”
“當時微臣心中也有懷疑,微臣當時想着,甭管稅糧被劫一事是真是假,我們讓平州再繳納一次,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
宋墨以及在場的兩位大臣心想,這個想法不能說有錯。
一力降十分,面對朝廷的要求,平州不敢不從。
他們也不用去管裡面的真真假假。
隻是沒想到,後面發生了那麼多事,平州反了,朝廷大軍還奈何不了平州軍。
徐君凡接着往下說,“微臣沒用,左大人當街被殺,頭顱還被……”
“微臣吓着了,加上平州嚴寒,病了一場。
”
“平州方面給微臣治病也不上心,病情時好時壞,一直卧床休養。
幸虧微臣還年輕,躺了半個月就漸漸好起來了。
”
“你的能力還算不錯,平州沒有招攬你?
”宋墨的眼神犀利。
“平州方面倒是想讓微臣留下為他們效勞,但微臣心系朝廷。
微臣是大黎培養出來的,自然要效忠大黎,豈能向亂臣賊子屈服?
再者,微臣的家人還在長安呢。
我要是留在平州,我的家人該如何做人?
”徐君凡大義凜然地道。
“你這樣走了,平州沒攔着?
”
徐君凡搖了搖頭,“平州一直向外宣稱,平州來去自由,微臣拿捏着他們這一點。
所以他們怎會因為微臣這麼個微不足道的人而壞了口碑?
”
宋墨點了點頭,“行了,你下去吧!
”
徐君風恭敬地退下了。
宋墨看了梁安一眼,梁安躬身悄然地離開了禦書房。
“蕭愛卿,徐君凡此人你怎麼看?
”
蕭群說道,“可以看出來他先前說在平州病了一場,這事應該是真的。
”
“桑愛卿,你覺得呢?
”
桑白卿回道,“他的話,從頭到尾沒什麼破綻。
邏輯上看,不緊繃,松弛有度,往深處想時,細微處,又能對得上。
”
宋墨點了點頭,他這些話,聽起來和真的沒兩樣。
此時,左安民和張獻俨然失寵,現在在宋墨跟前最得臉的是蕭群、沈碗、桑白卿等重臣。
宋墨現在發現他父皇給他留下的四位顧命大臣确實很有能力。
可惜之前兩年,他一直顧着和他們争鬥,從他們手中奪權。
現在他在國事上很倚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