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賀氏提析産分居 慧淑問明氏壽命 二
李晶晶在藥室裡裝模作樣制藥,弄出了藥香,特意打開窗戶散味,用了不到半個時辰,聽着王大醫師走了,這就立刻出來去了卧室,把從回春藥府取出來的解栓丸、化血粉,給明氏吃了。
明氏喝了些米粥,被銀針紮得身子虛,發了一身汗。
四個奴婢給她擦了身子,服侍她睡了。
别院的奴仆從外頭買藥回來時,明氏正在打着雷聲一樣的鼾熟睡,賀慧淑不敢打擾她,就把藥放起來。
明氏醒來後,嚷着要大解,将腹裡的髒物都排洩了,竟是覺得神清氣爽,前所未有的舒暢。
原來李晶晶的藥裡有刮油的藥效,把明氏堆積多年的脂肪刮了一回。
有錢難買老來瘦。
明氏的打鼾、高血壓、腦血栓都是跟肥胖有關,要想她今後少發病,隻有先讓她瘦下來。
李晶晶給坐在太師椅上的明氏把了脈,瞧看眼底、舌苔,微點頭道:“腦子裡的血塊已散去了,身體恢複如初。
”
衆人聽了大喜。
李晶晶問道:“秦家曾奶奶,我姨父再過八天就可以動了。
您在别院休養,吃八天藥,等過了七夕節跟我姨父一起回國公府,好嗎?
”
明氏年歲大,病情複雜,不是紮一次針吃一次藥就能痊愈的。
她給明氏制的藥是九天一個療程。
明氏在服用藥期間,身體每天都會有變化。
她必須天天給明氏檢查身體。
“好。
我聽大恩人的話。
”明氏就是為了擔憂秦躍才發的病,既然能天天看見秦躍,那就坐在别院。
賀慧淑這些天兩頭跑累得跟狗一樣,就是為了看望明氏與秦躍父子,這下不用來回跑了,讓潭州國公府幾個管家、管事婆子每天早上到别院來禀報。
别院的下人數量增加了一倍,好在房間夠多,下人們擠擠也住得下。
因着今個老老太太差點沒命,賀慧淑就停了說書、戲班子,怕曲氏心裡别扭,特意去大廳給她賠禮。
曲氏真誠地道:“親家姐姐,你太客氣了。
論輩分親家奶奶是我長輩,她病着我豈能聽戲。
今後幾天都停了。
”
賀慧淑感激地點頭。
賀氏緩緩道:“姐姐,晶娘在書房,你随我過去跟她說話。
”
“剛才當着太老夫人的面,不好多問她的病情。
”賀慧淑跟曲氏解釋一句,就與賀氏出了大廳。
“你真想讓我跟你姐夫析産分居?
”賀慧淑已從小晴嘴裡聽說賀氏将秦躍罵了一通,沒有用和離威脅,用的是析産分居。
她非常了解賀氏,看着溫柔好說話,實則堅毅主意正,說出來的話必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國公府權勢濤天,國公爺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
她當時說和離隻是氣話,從未想過和離,也未想過析産分居。
賀氏道:“他再這樣不省事下去,我不放心你跟他過。
”
賀慧淑輕聲道:“高門家的主母哪個不是像我這般裡裡外外操不完的心。
”
賀氏搖頭道:“你身子本身不好,總這樣操心不落好,秦躍又不領情在外頭花天酒地,你何苦來。
”
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奴仆從長廊快步走過來,跪倒在地朝着賀慧淑磕頭,道:“二夫人,小的求您去瞧瞧二老爺。
”
賀慧淑急問道:“他怎麼了?
”
奴仆低頭用快哭的聲音求道:“二老爺要見您,哪怕一面也好。
”
賀慧淑神色惶恐,問道:“他是不是動了,導緻脊骨歪了?
”
“不是。
”奴仆搖頭,道:“二老爺整整三個時辰都沒見着您,前後七次派小的幾個來請您過去,您都不去。
二老爺怕您跟他析産分居。
”
“太老夫人的病情剛穩定,我忙得午飯都沒顧得着吃,沒空跟他析産分居。
你讓他等着,晚上再說。
”賀慧淑心裡松了一口氣,望向賀氏,見她眼睛瞧着天空,知是她攔着下人不讓禀報。
奴仆磕頭退下。
賀氏挑眉道:“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
”
賀慧淑莞爾,道:“他是個病人,你莫跟他計較。
”
李晶晶坐在書房的檀木椅子上,聽到外面的三人的說話聲,小手用書本捂着臉,笑得前翻後仰。
心說:自家老娘可真是威猛,不出手則已,出手便是秒殺狗熊姨父。
姐妹倆進來時,李晶晶已經腰闆坐直了裝作聚精會神看書。
賀氏将門緊緊關上,站在了窗戶邊,目光能看到窗外院子左右路過的下人。
賀慧淑低聲問道:“我的晶娘,你給姨交個底,太老夫人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
”
太老夫人的壽命是國公府忌諱的話題。
若非李晶晶是嫡親的外甥女,賀慧淑才不會問。
李晶晶放下書,正容答道:“長則五年,短則一個月。
”
賀氏嗔怪道:“這是什麼話?
不許胡鬧,好好說實情。
”
“我說的就是實情。
”李晶晶起身從椅子蹦下地,仰視道:“你們親眼瞧見了,今早太老夫人看到姨父,心情大起大落,上午睡覺起床就猛地昏死過去,這還是在昨個半夜吃了一顆保命丸的情況下。
她這個病發作起來非常兇猛,藥吃得慢了,或是針紮得晚了,就沒得救了。
”
賀慧淑目光複雜,道:“太老夫人待我不薄……”
李晶晶道:“姨,太老夫人患得不是一種病,要是換個人家,早就去世了。
她現在七十七歲高齡,已是長壽了啊。
”
賀慧淑懇求道:“我的晶娘,你想想法子,幫姨讓太老夫人多活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