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0章 不止一次聽說過他的大名
不過這也正常,以蓓蕾初生期的實力,能除掉血魔藤就不錯了,指望她留下活口實在太難為她了。
就算她想那麼做,顧清汐也不願意讓她冒險。
“血魔藤雖然死了,但是我這裡還有他一部份記憶。
”這時,顧蓓蕾突然說道。
憑借着靈寵與靈主之間的心神聯系,她很容易就感受到顧清汐在遺憾什麼。
“什麼,你怎麼會有他的記憶?
”顧清汐驚訝的問道。
“我在吸取他靈力的同時,也吸取煉化了他一部分神魂。
”顧蓓蕾解釋道。
說着,她握住了顧清汐的手。
一段來自血魔藤的記憶,瞬間湧入顧清汐的腦海。
心神融入那份記憶,仿佛進入夢境,回到了上萬年前。
四周一片漆黑,濃郁的天地靈氣卻是悄然彙聚,如溫暖的泉水将自己浸潤其中,一股蓬勃的生機在體内流轉,速度越來越快,就好像即将噴發的火山。
顧清汐知道,這便是那株血魔藤即将發芽,全新生命即将誕生的一刻。
可此時的他,卻沒有半點激動和喜悅,隻有深深的恐懼。
因為一道道強者的神識,正時不時從它身邊掃過,其中蘊含着無情的殺機。
他很清楚,一旦被這些人類修士發現,迎接他的就是死亡,甚至一個實力低微的入門修士,都能輕輕松松将他置于死地。
不過幸運的事,那些神識一次又一次從他身邊掃過,甚至近在咫尺,卻始終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終于,人類強者們漸漸遠去。
伴随着血魔藤的記憶,顧清汐的心情也是一松,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
可就在這時,一絲光明突然出現,顧清汐隻覺身體一輕,被人捏在了指尖。
緊接着,一張人類男子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因為這份記憶是來自血魔藤被吞噬的神魂,如夢境般朦朦胧胧,所以男子的面孔也模糊不清。
“原來是藏身于清晶石,難怪沒被人發現。
也是,堂堂大乘之境的強者,怎麼會将這麼低級的靈晶放在眼裡?
”男子自言自語的說道。
聲音也遙遠缥缈,斷斷緒緒,就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但這種譏諷似的口吻和語調,卻帶給顧清汐幾分似曾相識之感。
會是誰呢?
她細細的思索,可絞盡腦汁,卻始終想不起他的身份。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一定見過此人,但又不是太熟,否則不至于這樣都想不起來。
血魔藤最終還是被人類修士發現,吓得神魂都在顫抖,顧清汐也能感受到他那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不過他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男子說完那句話,便用最快的速度将他收進了儲物戒指。
随後,又是漫長的黑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光明重現,一座巍峨的宮殿出現在眼前。
宮殿修建得富麗堂皇,四周牆壁上鑲滿了明珠,将整個大殿映照得燈火通明,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帶給人一種陰冷森嚴之感。
殿中空無一人,隻有最上方的寶座上,端坐着一道朦朦胧胧的身影。
“主上,屬下幸不辱命,帶回了這枚血魔藤藤種。
”男子跪在大殿中間,将血魔藤藤種高高的舉過頭頂,用無比虔誠的聲音說道。
“做的很好。
”寶座上的男子說道。
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卻是更加的缥缈虛無,聽不出究竟是誰。
随後,一瓶丹藥輕飄飄的飛到男子面前。
“多謝主上恩賜,屬下必定赴湯蹈火,以謝主上栽培之恩。
”男子接過丹藥,重重的磕頭謝恩。
雖然聲音依舊斷斷續續,但顧清汐卻分明聽出一絲哭腔。
她不由有點好奇:此人既然能參與血魔藤的圍剿,修為再弱都應該到達大乘初期才對,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丹藥,能讓他激動成這樣?
“去吧,後面的事你知道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
”寶座上,那道朦胧的身影擺了擺手,消失不見。
“是,主上。
”男子這才帶着無盡的感激,恭敬的站起身來。
随後,顧清汐就見他穿過狹長的通道,來到一側的偏殿,以靈泉加上自身靈力,沒日沒夜的滋養血魔藤。
待血魔藤終于發芽生根,便迫不及待的逼它立下主仆契約。
可是他全然沒有發現,就在天地之契成立的刹那,血魔藤分出一縷神識,在妖植血脈最深處打下一道烙印。
最初顧清汐還不知道血魔藤的用意,直到看見他趁其不備,從背後刺穿那名男子的心脈,刹那間斷其生機。
自己卻借着那道神識烙印逃過法則嚴懲,保住一線生機。
她才反應過來,這株血魔藤是何等的狡猾,何等的隐忍。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終于看清了那名男子滿是驚恐和不甘的面容。
俞健柏!
原來是他。
就像此前預想的那樣,顧清汐和俞健柏隻有過一面之緣,但在那之前,她卻不止一次聽說過他的大名。
這倒不是因為此人的實力有多麼強橫,事實上,以他大乘初期的修為,在強者如雲的上古時代根本就算不了什麼,甚至很容易就泯然衆矣。
俞健柏之所以出名,其實是因為他坎坷卻又離奇的修煉之道。
當時的俞家,是天元大陸威震一方的名門望族,幾乎每一代都有人晉升大乘,後輩也盡皆天資不凡,修為最弱的都能達到化神之境。
唯有俞健柏這個家主之子是個例外,剛剛出生,他就測出是四系靈根。
這樣的資質,即便放在尋常百姓中,都是廢材中的廢材,更何況俞家這種傳承久遠的修真世家。
如果他隻是俞家一個尋常後人也就罷了,廢材就廢材,反正家族人丁興旺,也沒人會留意到他。
可他偏偏是家主之子,消息傳揚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為之歎息,又有多少人幸災樂禍,等着看俞家的笑話。
俞健柏,便是在這樣的歎息和譏笑中長大。
因為資質實在太差的緣故,他苦苦修煉了三十年,都未能築基成功。
盡管礙于他家主之子的身份,當着面沒人敢說什麼,但背地裡卻少不了奚落和譏諷,甚至不少俞家族人都視他為恥辱,羞于在外人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