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66 誰醉還不一定呢
兩兄弟在夜色裡頭坐在外頭吹着涼風,喂着蚊子,郭淮豔羨地就道:“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有三個娃娃了。
你小子夠厲害的啊!
簡直跟你是從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似得。
”
說起孩子,蕭钰很是高興:“郭大哥說笑了,若不是當年的事情,郭大哥此刻也是娶妻生子了。
”
“哎,娶什麼妻生什麼子啊!
三十多歲的年紀了,這黃土都埋自己一半了,算了,況且我也自由自在慣了,要真有個家管着我,想想還是算了吧。
”郭淮撇嘴,并不樂衷有個家,有個管他的婆娘,還有個哭哭啼啼的孩子。
蕭钰也不反駁郭淮的話,隻說道:“總有一日你會這樣想的。
”
郭淮未置可否,“等有那一日再說吧,反正現在老子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走哪裡都行,哪裡像你,這幾日你不在家,你是不知道你那三個娃娃哭得跟鼻涕蟲似得,還有你夫人,剛開始的時候,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啧啧,算了吧,反正我就一個人,我要是咋樣,也沒人擔心我,多自在。
況且我也是個不省心的,省得害人了。
”
蕭钰搖頭無奈地笑。
“大哥,澧縣的案子刑部正在審理,可能還要過一段日子才會出結果,若是這段時間,有人請你去配合查案的話,還希望大哥不要推辭,照實禀告就是了。
”蘇珩今日下朝的時候跟他說了,這幾日他要先忙完澧縣的案子,裡頭牽扯的人員甚多,而今上也發了話,作惡的一個都不放過,懲處,狠狠地懲處,行善的也一個都不放過,獎賞,狠狠地獎賞。
郭淮在澧縣為了自保殺了不少的官兵,可後來又立了大功,也不知道今上會怎樣宣判了。
“沒事,我是個粗人,給我點銀子讓我活命就行。
”郭淮并不多在乎朝廷的獎賞,他站起身,大口地呼吸着夜裡頭的晚風,雖然風還帶着熱氣,但是他依然滿足:“蕭兄弟,你還記得你在九天寨跟我說過的話嗎?
”
蕭钰點頭:“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
“你當時說,你會還我們自由。
”郭淮大聲說道:“你已經做到了,你看,你帶着我們上了京城,這裡再也沒人說我們是土匪了,我們能過正常人的日子,這就足夠了。
”
“郭大哥……”
“你可啥都别說了。
”郭淮攔住了蕭钰要說的話:“咱們兄弟兩個可從來都沒有喝過酒,對了,你會喝酒嗎?
”
蕭钰點頭:“會的。
”
郭淮不相信地看了蕭钰這小身闆一眼,略帶蔑視地說道:“你真能喝?
别是一杯倒吧?
可先說好了,咱們今兒個不醉不歸的。
你可要陪我喝盡興了。
”
蕭钰笑:“一定!
”
喝酒他可從來沒怕過誰。
于是,酒菜上了桌子,也沒準備什麼酒杯,用的是吃飯的大碗,郭淮一看到大碗,就拍了拍聽松:“你這小子,知道我脾氣啊,喝酒就要用大碗才盡興嘛!
”
聽松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光看了看郭淮:“郭大哥,你真要我家老爺陪你喝酒?
”
郭淮直接張嘴用牙将酒壇子上頭的蓋子打開,豪氣萬丈地說道:“你害怕個什麼勁兒,你家老爺都不怕。
你放心好了,你家老爺這小身闆,我不會讓他多喝的,到時候醉了,我喊你。
”
聽松默默地再次看了郭淮一眼,“那你好自為之吧。
”
蕭钰看了聽松一眼:“聽松,你回去歇着吧。
”
聽松領命去了。
“這小子,說的什麼話!
”郭淮不解地瞪了聽松一眼,回頭就跟蕭钰說道:“你家這聽松,還真擔心我将你灌醉了?
不過蕭钰,可先說好,灌醉了我可不管。
”
蕭钰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大哥,蕭钰敬你,千言萬語都在這一碗酒裡。
”
“這才爽快嘛,來來來,喝喝喝!
”郭淮舉起了大碗,上好的酒釀入口綿柔,酒勁又烈,喝得郭淮歡喜不已:“這酒真好,又烈又香,好酒好酒。
來,我們繼續喝,不醉不歸啊!
”
聽松回了屋子,脫了鞋子上了床,跟他睡一屋子的洪南翻了個身,聽到了外頭喝酒的聲音,道:“你咋就睡了?
等會老爺喝醉了誰送他回房?
”
聽松翻了個身,朦朦胧胧地說道:“誰醉還不一定呢!
”
洪南:“……”
外頭不時傳來郭淮大聲嚷着蕭钰喝酒的聲音,聽荷在裡頭聽到了,對還在看書的謝玉蘿說道:“夫人,那郭淮不會灌醉老爺吧?
明兒個一大早還要上差呢!
”
謝玉蘿就着面前明亮的燭火翻了一頁書:“不用擔心,你先去睡吧。
”
聽荷還是不放心啊:“可是照郭淮那個喝法,老爺肯定吃虧啊!
”
吃虧?
謝玉蘿這時擡起了頭,屋子的窗并沒有關,上頭籠上了一層細細的紗,這樣外頭的夜風既可以吹進來,也不用擔心蚊蟲飛進來,再加上床邊上放了一大盆的冰塊,透着一點涼涼,倒也不是很悶熱。
她聽到外頭傳來郭淮的大笑聲和蕭钰的低語,若是仔細聽的話,應該已經酒過好多巡了,能聽到郭淮說話都已經開始有些大舌頭了,而蕭钰,說話條理清晰,抑揚頓挫,哪裡像是會吃虧的樣子。
“你家老爺吃不了虧的。
”謝玉蘿笑着說道:“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
聽荷:“……”
謝玉蘿想起了當年還在蕭家村的時候,第一回蕭钰跟蕭敬義他們喝酒,蕭敬義他們已經喝的趴下了,蕭钰的臉色也不怎們好看。
當時他的臉色砣紅,走路晃晃悠悠地,她還以為他喝多了,還很是認真地照顧了他一個晚上,誰曾想……
人家壓根就沒有醉,以一己之力放倒了蕭敬義父子兩個,人家兩個喝的人事不省,他還能自己走路回家,還故意裝醉,他酒量可不是三碗就能倒的。
所以,現在謝玉蘿還真的沒一點不放心的!
聽荷聽話地下去睡覺了,謝玉蘿又看了兩頁書,外頭還在喝酒,現在再聽,郭淮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說話嘴皮子也開始不利索了,但是蕭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