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這都堪比生化武器了
“你們看!
羊,巨大的山羊——莫非她們就是傳說中的‘地獄娃娃’?
”沒想到傳聞擴散得還挺快,這才不到半天工夫,就在災民中傳開了。
“什麼地獄娃娃?
”有不知道的,忍不住問道。
“就是地獄派出的勾魂使者,專門勾那些哄騙小孩子的壞人的魂!
鎮上的劉歪子,你們知道不?
被地獄娃娃在肚子上開了個洞,腸子都流出來了!
”
“胡說!
羊咩咩大人,隻給他開了個口子,沒看到腸子!
”蔣果果聽不下去了,大聲反駁道。
羊咩咩大人?
果然是地獄裡的勾魂使者,羊頭人身的鎖魂首領。
否則,這個地獄娃娃怎麼會稱它為“大人”?
不得不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姐姐,我爹娘怎麼還沒來?
哥哥們也一個都沒看到,他們不會被壞人拍走了吧?
”蔣果果不知道山匪的兇悍,在她看來,專門拐騙小孩子的拍花子,更可怕更兇殘。
宋子苒想了想,道:“也許他們回去找爺奶和咱們了。
”
“那怎麼辦呀!
”蔣果果打了個大哈欠,顯然有些困倦了。
兩歲多的小孩子,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宋子苒道:“再等會兒,要是還等不來他們,咱們就回去找人!
”
以羊咩咩的速度,她們現在離遇到山匪的地點,有五六裡的樣子。
家裡人大多是步行,兩刻鐘以後,應該能經過這裡。
隻是,大家都走散了,不知道有沒有遇上山匪,有沒有受傷……
“三哥!
秋遠哥哥!
!
”宋子苒看到人群裡的熟悉身影,驚喜地坐直了身子。
靠在她身上打盹兒的蔣果果,瞬間清醒,連聲問道:“哪呢?
在哪兒?
我大哥在哪?
”
順着宋子苒指着的方向,蔣果果看到了一襲黑衣,身材高瘦的蔣秋遠,立刻癟着小嘴,嗚嗚地哭起來:“大哥!
大哥,果果在這兒!
”
小孩子的聲音,清脆而又響亮。
蔣秋遠聽到她們的聲音,擡頭望過來,嚴峻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他疾走幾步,提氣輕身,用力一縱,飛身上了巨石,一把将撲過來的小果果抱了起來。
蔣秋遠慶幸地道:“福丫,果果!
你們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
”
三毛把半扶半背着的張春梅,放在地上,看向一旁抽抽搭搭的八毛道:“别哭了,娘會沒事的!
”
見他還不停地流眼淚,便使出“殺手锏”,三毛指了指巨石上的福丫,道:“看,福丫妹妹看着你呢,在妹妹面前哭鼻子,害不害臊?
”
八毛揉了揉眼睛,看向關心地看過來的福丫,道:“妹妹,你能幫我娘看看嗎?
她受傷了!
”
蔣秋遠一手一個,把兩個小姑娘從巨石上拎下來。
宋子苒落地後,走到疼得臉色煞白的張春梅身邊,問道:“怎麼弄的?
”
八毛搶着道:“山匪來的時候,我們身後的人拼命往前擠,我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跌倒了。
娘擔心我被踩着,用自己的身子護住我,三哥和秋遠哥救下我們的時候,娘被踩了好幾腳,手、胳膊、腿都受傷了,最嚴重的是腳,動不了,一碰就疼,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
宋子苒在張春梅身前蹲下,脫掉她一隻鞋子——一股難以言表的酸臭撲鼻而來,差點沒把她熏得去見閻王。
啧,三伯娘這是多久沒換襪子沒洗腳了,這都堪比生化武器了!
宋子苒憋着一口氣,在她的腳上按了按。
張春梅立刻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剛剛還半死不活的她,中氣十足地叫道:“小福丫,我跟你有仇啊!
我骨頭都斷了,你還來亂按一通,想讓我殘廢啊!
”
“沒傷着骨頭,就是踝骨有些錯位。
随便找個會正骨的大夫,正過來就行了。
若不是我力氣小,馬上就能給你複原!
”罵人的勁頭挺足,傷得也沒八哥說的那麼重嘛。
宋子苒在心中腹诽着。
宋三毛忍不住發了愁:“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上哪找正骨的大夫去?
”他才不過十二三歲年紀,身量還沒長成,張春梅的骨架又大,剛剛扶着她走了那麼遠的路,已經接近他的極限了!
張春梅一把拉住了兒子的手,哭叫道:“兒啊,别扔下娘,娘一隻腳也能走!
後面有山匪,你要是也不管娘了,娘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蔣家大侄子,求你幫幫忙,幫三毛扶我一把。
我能走,别把我扔下!
”
一路上,她看多了壯年的兒子,扔下病弱的老父親;腿腳利落的男人,抛下拖後腿的小腳媳婦;好手好腳的漢子,甩開受傷的家人自己逃命……她不想成為被扔下的那個!
宋子苒見她哭得涕淚縱橫,上氣不接下氣的,便道:“三伯娘,你快别哭了,留點力氣趕路吧。
我力氣雖然小,可秋遠哥哥力氣大呀!
秋遠哥哥,你也跟着幹娘學了些日子的醫術,我來說,你來做!
多試幾次,就能把骨頭正過來了!
”
蔣秋遠是練武之人,對于身體的骨骼有一定的了解。
宋子苒讓他捏住哪兒,他就捏哪兒,讓他往哪個方向用勁,他就朝那邊使勁……耳畔回響着張春梅驚天地、泣鬼神的叫喊聲,震得他們耳朵嗡嗡直響。
就這麼嘗試了幾次,終于把錯位的骨頭正回來了。
張春梅疼得渾身跟水洗過似的,靠在宋三毛的懷裡直喘粗氣。
她慘不忍聽的聲音傳出去,還有意外之喜呢!
把正要往林子裡躲避的她男人宋三壽給招來了。
用宋三壽的話說,這樣粗啞難聽的聲音,除了他媳婦沒别人能發出了。
所以緊張逃難的他,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她。
宋三壽以為她被匪徒扒皮抽筋,抱着必死的決心來救她,沒想到隻是在正骨呀!
張春梅本來聽着還挺感動,男人在以為有山匪的情況下,還能不顧危險來救她,是什麼感天動地夫妻情呀!
可是,一聽他說自己叫聲難聽,還說她叫這麼慘隻是在正骨,登時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