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蘋果,又看看她的,沒什麼區别啊!
突然,小丫頭雙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到她的唇邊,在他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大口,然後像隻偷到葡萄的小狐狸似的,得意地笑了,還點頭品評道:“果然,小書生你的蘋果好吃!
”
江陌寒看着手中缺了一大口的蘋果,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過,仔細看的話,他的耳朵根有些紅紅的。
他把蘋果送到自己嘴邊,吃了一口後,表示贊同地點點頭:“嗯,果然很好吃!
”
林微微本來是想撩小書生的,沒想到自己反被撩了——小書生被她調..教的越來越有情..調了呢!
她嘴角咧開大大的笑容,朝着小書生撲了過去,抱住他的手,又啃了一大口:“好東西,要跟未婚妻分享……嗯,好吃!
”
馮娘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對小兒女,分着吃一個蘋果的一幕。
兩人還為了誰吃最後一口,争得熱鬧。
“蘋果地窖裡多的是,想吃就再洗一個呗!
寒兒,你也讓讓小微,她是女孩子……”馮娘子的話語,在看到林微微手中隻啃了一口的蘋果後戛然而止。
原來不是沒有蘋果吃,而是搶着吃才更香甜呀——告辭!
江陌寒把手裡最後一口蘋果讓給了未婚妻,自己接過林微微的,三口兩口吃進肚中,轉身去檢查林子言和彭禹彥寫的文章去了。
林微微在他背後抱着肚子無聲地大笑——小書生人前人後兩幅面孔。
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能把她撩得面紅耳赤。
在長輩面前,又恢複了道貌岸然的文人形象——真是……太可愛了!
晚上,西北風刮了一夜,氣溫驟降。
林微微被凍醒後,披上棉襖,來到院中。
看到正屋裡油燈燃起,她幫着大妮兒把炕燒起來,又敲響了林子言的門,提醒他起來燒炕。
這時候,她聽到村裡有人敲鑼,好像是老村長大兒子汪大柱的聲音,提醒各家各戶起來把炕燒了。
往年,好多老人和體弱的,都是在突如其來的寒潮中凍死的。
林微微看了一眼隔壁,搬了梯子爬上兩家的牆頭,卻跟院子裡的江陌寒來了個對視。
小書生披着一件狐皮鬥篷,抱着柴禾站在院中。
風,缭亂了他的頭發,白得幾乎透明的皮膚,淡粉色的唇色,被風揚起來的鬥篷,帶着一種脆弱的美感,宛若被貶落凡間的堕天使……
“這麼大的風,你在牆頭上發什麼呆?
炕燒了嗎?
”江陌寒看着牆頭上探出的小腦袋——這小傻瓜!
林微微眨巴着愛笑的眼睛,嘻嘻地道:“娘和大娃屋裡的燒了……你要不要幫忙?
”
“我還不至于四體不勤到連炕都不會燒……”他的話音剛落,西廂房裡傳出劇烈地咳嗽聲,一股濃煙從打開的門裡湧出。
“哈哈!
還真有一個不會燒炕的!
”林微微笑得前仰後合,江陌寒真擔心她一腳踩空掉下去。
小妮子沖着彭禹彥道,“大姐夫,你是打算把房子給燒了嗎?
”
彭禹彥熏得黢黑的臉上帶着疑惑和迷茫:“我看我們家下人就是這麼燒的啊……”
江陌寒回頭對林微微道:“我去幫他看看,你趕緊進屋。
這麼大的風,也不知道穿厚點兒!
”
“二姐,娘說這屋炕大着呢,讓你别折騰了,今晚跟我們睡一塊兒……”小二娃的聲音,透過正屋的窗戶,被風撕得零零落落。
林微微答應一聲,轉過來問江陌寒:“你自己真的可以嗎?
”
“嗯……”江陌寒點點頭,“我先幫彭兄把火炕燒起來,你進去吧,别凍着!
”
林微微給他一個飛吻,從梯子上下來。
江陌寒微微一笑,聽着隔壁小丫頭充滿活力的聲音:“小二娃,你晚上不會水漫金山吧?
”
然後是小二娃抗議的聲音:“我三歲就不尿炕了!
不信你問娘!
”
林微微的聲音又傳出來:“哎呀!
小二娃,男女授受不親,你看娘、大妮兒和我都是女的,你一個男娃娃跟我們躺一張炕,于理不合吧?
”
小二娃吭哧吭哧,半晌才道:“男女七歲才不同席呢,我虛歲才六歲,還是小娃娃呢!
”
“哎呦,小娃娃,還吃奶不?
來,小娃娃,姐姐抱抱……”林微微促狹的聲音傳來。
江陌寒聽了忍不住搖頭,這淘氣的小丫頭,促狹鬼!
小二娃有些害臊了,躲在黃氏的另一邊:“娘,你看二姐!
你也不管管她!
”
黃氏溫柔地對着孩子們笑笑,把小二娃摟在懷中:“好了,都别鬧了!
小心明天變成大熊貓!
”
大熊貓是什麼動物?
黃氏雖然沒見過,但是在二女兒畫給小兒子的時候瞟了一眼——胖胖的,憨态可掬,最有趣的是那對黑眼圈。
二女兒也曾經用熊貓眼調侃過别人,便記住了。
炕燒得暖烘烘的,身上蓋着蓬松柔軟的新棉被,林微微舒服地在炕上滾了滾。
她跟林大妮兒一個被窩,滾動時成功把被子全都裹在了自己身上。
林大妮兒努力跟她奪被子,氣急敗壞地道:“你到底還睡不睡了?
”
林微微翻了個身,大長腿壓在她身上:“睡覺……困死了!
”
“起開!
跟豬一樣,重死了!
”林大妮兒拼命推開她,絕對的力量差異,注定了她徒勞無功。
在她氣喘籲籲,整個人快要爆炸時,林微微伸了個懶腰,收回自己的腿:“你見過這麼苗條的豬嗎?
誰家豬有這麼一雙大長腿?
”
林大妮兒瞅了她一眼:“以前沒見過,現在不見到了?
”說完,背過身子,好像多看她一眼就會做噩夢似的。
林微微啧了一聲:“長本事了你!
居然把我給繞進去了!
”
聽着外面呼呼的風聲,林大妮兒在炕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
林微微打了個哈欠,不爽地問道:“你吃興奮劑了?
大晚上不睡覺,在炕上烙餅呢?
”
林大妮兒坐起來,往後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滿面愁容:“這突然變天了,咱們剛移回來的柞樹,不會被凍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