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黑那隻看起來血統不怎麼純的小狼,成了村裡孩子們的心頭寶。
小二娃更是幹啥都帶着它,這不,去山上打兔草,都得放胸前揣着。
引的村裡的孩子們,紛紛跟着上山打兔草。
這次不是為了口吃的了,而是獲得摸一下小二黑的殊榮。
小二黑這個還沒斷奶的奶狼,一開始被它爹送來的時候,瞧着虛弱得很,連眼睛都沒睜開,這才十來天功夫,簡直大變樣。
渾身的毛烏黑油亮,小身子圓滾滾的,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就像倆亮晶晶的寶石。
頭頂上的一對小耳朵,一個半豎着,一個依然耷拉着,看上去萌萌哒。
林微微都抵制不了這萌物的引誘,每天都要撸上一通,更何況那些小孩子們?
林微微一把将林大妮兒拽過來,小聲在她耳邊道:“走!
教你烤蔬菜餅幹去!
”
林大妮兒一副我才不上當的表情,掙開她的手:“是你想吃又懶得做吧?
懶死你算了,别想哄着我給你做牛做馬!
”
林微微撇撇嘴,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幫你在你未來公公婆婆面前刷好感呢!
”
林大妮兒臉上一熱,跺了跺腳道:“你胡說什麼呢!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
“怎麼沒一撇?
剛剛我瞧着彭伯母,話裡話外對你很滿意呢!
”林微微頓了頓,邀功道,“這你得感謝我,我可是在你未來公公婆婆面前,幫你刷了不少好感,說了不少好話呢!
”
“你會這麼好?
”林大妮兒狐疑地看着她。
總覺得這家夥,不扯她後腿就不錯了,會幫她?
林微微一把攬過她的脖子:“咱倆好歹是親姐妹!
打斷骨頭連着筋的那種!
你想想,你要是過得不好,娘肯定會傷心,你也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咱娘抹眼淚了。
你再想想,我雖然經常跟你互怼,以看着你氣蛤蟆的模樣為樂,真正你需要幫忙的時候,都是誰出的面?
”
林大妮兒仔細想了想,自己想學繡花的時候,是林微微去跟馮娘子說的。
劉奶奶教她織布,也是看着林微微的面子,每天一筐野菜,也是林微微去山裡摘的。
還有,自己出師了,織機也是用林微微賺的銀子買的……
再想想自己以前是怎麼對她的,還曾經恨不得她去死……一股内疚從心底升起。
她擡頭看了林微微一眼,張了張嘴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行了!
别做出那種醜樣子,本來就不好看,再皺着一張臉,都沒法看了!
”林微微可不是為了煽情的,“你未來公公不能吃太多甜食,教你做一種鹹酥蔬菜餅幹!
學會了,學好了,在未來公公婆婆面前多加分?
”
林大妮兒微紅着連走在她身後。
過了好久,林微微聽到一個輕柔得仿佛她耳朵幻聽的聲音:“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
“你說什麼?
這耳朵怎麼突然不好使了?
你大點聲!
”林微微掏了掏耳朵,笑得跟小狐狸似的。
林大妮兒:……
“好話不說二遍,沒聽見就算了!
”大妮兒去園子裡采摘蔬菜。
屋内表明自己的來意,跟黃氏和馮娘子相談甚歡的彭母,看着院子裡“有說有笑”的兩姐妹,笑着對黃氏道:“你這兩個閨女養得真水靈,小姐妹倆感情真好!
”
黃氏有點心虛:“彭家嫂子可别這麼誇,她們也有拌嘴的時候……”
什麼有時候,那是無時無刻不在拌嘴。
一個明知道怼不過對方,還屢敗屢戰,一個伶牙俐齒每次都把對方怼得擡不起頭來。
她做夢都希望兩人能和平共處,其樂融融。
彭母笑道:“吃飯牙齒還咬着舌頭呢!
黃娘子真是有福之人,生了倆小棉襖,不像我,就生了倆臭小子!
老大倒是懂事,從小到大沒讓我們操心過。
唯獨我這小兒子……不怕你笑話,老年得子總歸寵愛了些,倒是沒寵出個小霸王,卻不知怎麼的,養成了一個書呆子。
每天就知道抱着書本,要是身邊沒人盯着,連吃飯都能忘了……”
“愛讀書好啊!
将來考中科舉,光耀門楣!
”黃氏撿着好聽的說。
彭母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就他那呆樣兒,即便考中了,也不會做官。
我早就琢磨好了,他要是能考中秀才,就在鄉裡給他辦個私塾,收幾個學生,讀他喜歡的書。
更巴望着能給他找個知冷知熱的媳婦,在我跟他爹百年之後,能有個督促他吃飯的,别把自己給餓死在書房裡!
”
彭老爺給她使了個眼色:說這些沒用的幹啥?
要是人家知道咱兒子那德行,不願意把女兒嫁給咱,你回去怎麼跟幺兒交代。
彭母接着道:“我那傻兒子,腦中眼裡隻有書,讓他去相看,愣是連人家小姑娘鼻子眼睛啥樣都不知道,倒是抱着人家的書舍不得松開。
我這頭發,就是愁他的親事愁白的。
又不敢做主給他娶個媳婦,怕他忘記自己媳婦長啥樣,甚至不記得自己娶了媳婦回來……”
黃氏和馮娘子對視了一眼,極力忍住嘴角的笑意。
彭母抓住黃氏的手,眼角有些濕潤:“你不知道,他回來說相中個小姑娘,要我給他提親的時候。
我高興得這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我兒終于開竅了,再也不用擔心他孤獨終老了!
”
黃氏略顯尴尬地應了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
“可不是嘛!
為了這臭小子,我跟他爹,還有他兄長,都操碎了心!
”彭母開始進入正題,“我們家有兩百六十畝良田,佃農二十多戶,隔壁鎮子上還有十六間鋪子。
本來嘛,這老大家是頂立門戶的,應該占大頭。
不過他哥和嫂子說了,他們可以少分一些……商議最後的結果,是兩家對半分!
”
黃氏忙道:“都說父母在不分家,你們這分得也太早些了吧?
”
彭母道:“我們活着的時候,兩家的田地鋪子還是在一起,讓他哥幫忙管着。
不過這收益嘛,還是要分開的。
等我們百年之後,就按照這個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