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王早已發現她身上學武的天分,見她如此謙虛,便笑着道:“父王有預感,你肯定比你哥學得快!
”
她哥?
她啥時候又多了個哥哥?
林微微一時頭腦沒有反應過來。
老太太終于把視線從江陌寒身上移開,問道:“說起君成,他和軍隊快抵京了吧?
”
旻王漫不經心地道:“應該快了,就這兩天的事……母親還未用晚飯吧?
兒子和您孫女,陪您用晚餐。
”
旻王又趁機跟老太太安利女兒的豐功偉績——他雖然心比較粗,但也覺察到老太太對女兒不怎麼熱絡。
還沒有對他收養的趙青鸾親近呢。
那肯定是老太太不知道女兒的好,時間久了,就能分清親疏了!
在此時的旻王眼中,他女兒哪哪都好!
如果你沒get到,那是你對她不夠了解……
林微微對老太太待她的态度,已經很滿意了。
哪怕看出她身上的不妥之處,也未曾當面挑明,态度也算和藹,一見面還送了她一副貴重的玉镯子。
旻王府的三個主子,她都見過了,目測都不難相處。
另一個主子——她便宜哥哥旻王世子,欠她一條命,更不用擔心了。
挑選院子的時候,她婉拒了旻王推薦的,跟梓桐苑一牆之隔的梅園,選擇了最靠近外院的“春雨軒”。
當晚,江陌寒和林子言被安置在外院。
林微微則躺在熏得暖暖的錦被中,久久未曾入眠……
第二日,旻王還未來得及向外宣告,他失散多年的女兒被找回來的事。
皇上又先他一步,下了聖旨,封林微微為郡主,賞賜了不少好東西下來。
這下,京城的權貴、官員們炸開了鍋。
沒想到,替太子擋災,出生在兩軍對陣之中的旻王的孩子,竟然真的被找回來了。
而且,這位旻王府的小郡主,還救過皇上的命。
這不等于,皇家最尊貴的父子倆,都欠小郡主的一條命嗎?
旻王府本就尊貴,現在又多了這兩條,這位未曾在衆人面前露面的小郡主,在京城那絕對能橫着走!
小郡主跟太子同年,應該隻有十五歲吧?
不少善于鑽營的權貴大臣,紛紛把視線轉到自家适齡的嫡子身上——誰跟旻王府結親,那絕對水漲船高,不用擔心被新帝清算了!
在有心人的打聽之下,很快旻王府小郡主的傳奇人生,在京中流傳。
前十三年癡傻,一朝清醒改善養母家的境遇,帶領村民安然度過災年,幫助中州府守軍鎮壓叛匪,在互市中力敵東胡人……
國子監祭酒家,正一家人圍在一起用午飯。
丁靈兒也從父親口中得知旻王府小郡主的事迹,越聽越覺得熟悉:“大哥,二哥,十裡溝不是林姐姐的家嗎?
松子加工廠,不是林姐姐一手創辦的嗎?
”
丁祭酒看向這個讓他頗為頭疼的小女兒,問道:“什麼你林姐姐?
成天就聽你林姐姐、林姐姐的。
聽到啥都能聯想道你林姐姐!
旻王府的微微郡主,豈是咱們能攀得上的?
”
“微微郡主?
林姐姐的閨名就是微微啊!
”丁靈兒捧着臉驚叫道,“不會吧!
林姐姐是旻王府失散多年的小郡主?
我不是在做夢吧?
大哥,你快掐我一下!
”
丁祭酒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夫人曾帶着孩子們回仁安鎮。
住上好幾個月,開春才回來。
自打從仁安鎮回來後,女兒口中就不時出現她的林姐姐。
什麼林姐姐做得菜很好吃啦,什麼林姐姐教她做點心啦,什麼林姐姐做的點心京城見都未見過啦……
前幾日出去一趟,還帶回一鍋紅棗糕,說是林姐姐來京城了。
難道這位存在于女兒口中的林姐姐,就是旻王府剛找回來的孩子?
他忍不住看向大兒子,想聽聽他的判斷。
丁宇真想了想,道:“如果旻王府的小郡主,真如傳言中力大無窮,進山能打虎,出關能殺敵的話……應該就是那位林姑娘沒錯了!
孩兒陪同小妹去十裡溝做客,村裡人都說,林姑娘扛起一隻五六百斤的野豬,都不帶改色的!
”
丁夫人給女兒夾了她愛吃的蘑菇,歎了口氣,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麼樣?
旻王府那樣的門第,不是我們能高攀得起的!
”
然後她講起輔國公家的小姐遞帖子,想要邀請旻王府的小郡主到她府中賞梅,卻被小郡主以身體不适為由拒了。
“旻王府的小郡主回府不過三日,已經拒絕了七八個邀約了。
都是二品以上的人家。
她又怎麼會看得上我們這樣的清貴之家呢?
”丁夫人摸摸女兒的腦袋,生怕她熱臉貼上去,卻被人冷冰冰地拒絕。
丁靈兒放下筷子:“不可能,林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
“身份變了,人心也會變的!
”丁祭酒希望能給女兒當頭棒喝,讓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丁靈兒眼睛慢慢變紅,她不相信父母說得話。
她跟林姐姐的感情,不可能如此功利性。
别人被拒絕,是因為她們接近林姐姐的目的不單純。
可她不是!
在她心中,林姐姐還是那個在十裡溝給她做好吃的,手把手教她做點心的好姐姐!
丁宇真想了想,道:“有些人,在功成名就之後,最忌憚别人提起以前……不過,我相信林姑娘那樣心思廣闊的人,應該不會這樣。
要不……你也嘗試着往旻王府遞個帖子?
”
“隻怕我們這樣的人家,帖子在大門處就被攔下,未必能到小郡主的手中!
”丁夫人感歎夫君把三個孩子教得太過理想化了。
丁靈兒悶悶不樂地吃了午飯,回到房中對着鏡子發了會呆,最終還是決定寫個帖子,讓身邊的丫鬟送了過去。
京城盧府中,盧文鈞像中了頭等獎似的,沖進了爹娘居住的正院。
他娘見到他,打趣道:“喲!
挺會掐着飯點兒回來的啊!
你不是說要去永安巷訪友嗎?
怎麼?
你朋友沒留你吃飯?
”
盧文鈞一屁股坐在飯桌旁,沒有搭腔,隻是對着一桌的飯菜發起呆,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咧嘴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