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鹦鹉朝着呂暄伸過來的手狠狠地啄下去:“拿開你的臭手,死胖子!
”
呂暄最忌諱别人說他胖,不高興地道:“寵物随主人,這隻臭鹦鹉,跟林子亭你一樣讨厭!
”
“你讨厭,你全家都讨厭!
”小鹦鹉開啟了吵架模式。
邢敬宇雖然看上去少年老成,但畢竟隻是個八歲的少年。
看着伶牙俐齒的小鹦鹉,他忍不住從荷包中取出一把開口松子,送到小鹦鹉的面前:“我請你吃松子,你能讓我摸摸嗎?
”
小鹦鹉纡尊降貴地飛到他的手心,低頭啄了一口松子,用嫌棄地口吻道:“劣質松子,難吃死了!
”
林微微平日裡喂它的松子,都是在空間裡貯存過的,沾染了靈氣,無論口感還是營養價值,都不是普通松子可以比拟的。
嘴刁的小家夥,嘗了一口後,不屑一顧,重新飛回小二娃的手中,向他告狀:“小二黑欺負人,小二娃教訓它!
”
呂暄好奇地問道:“小二黑是誰?
沒聽說你有弟弟啊!
”
汪東強笑嘻嘻地道:“小二黑是林子亭家養的一隻狼犬,據說有狼的血統呢。
小二黑打獵可厲害了,上次還獵回一頭狍子呢!
”
“哇!
我聽說貴族家的公子哥,都喜歡豢養獵犬,能夠幫助打獵。
林子亭,沒想到你家也有……你家小二黑公的母的?
生了小狗後能送我一隻嗎?
”呂暄星星眼地看着小二娃,剛剛所有的不愉快,似乎都抛之腦後了。
邢敬宇搖搖頭,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
馬車進村了,一群在老榆樹上捋榆錢的孩子們,從樹上溜下來,迎了上來。
跑在最前面的是木根兒,他割的草已經夠兌換一次肉了,态度格外殷勤!
“小二娃,你回來了……你要榆錢嗎?
讓二妮兒姐給你做榆錢飯吃,拌上玉米面和香油,可香可香了!
”木根兒把自己捋的榆錢,送到小二娃的面前。
小二娃不客氣地收了下來:“好啊!
等做好了,給你家送兩碗去!
”
木根兒笑着撓了撓腦袋,還是忍不住道:“我跟狗剩兒割的兔草,已經夠兌換一次肉了……”剛剛他從林家的院子外經過,裡面飄出了誘人的肉香——林家今晚又做好吃的了!
他看了一眼小二娃身後的兩個陌生的小公子——原來是來客人了呀,今晚的肉菜一定很豐盛!
木根兒沒出息地偷偷咽了幾下口水,眼中帶着期待和希冀!
小二娃點點頭道:“好!
你們是今天兌換嗎?
我一會兒看看二姐做了什麼……放心吧,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
呂暄的注意力,此時已經被那棵百年的老榆樹吸引住了——樹幹要好幾個孩子合抱那麼粗,樹冠遮天蔽日,樹上一串串榆錢,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哇!
他從沒見過這麼粗壯的樹……
小二娃向他介紹:“聽老村長說,這棵老榆樹,曾經救過全村人的命!
五十年前村裡鬧饑荒,就是靠着老榆樹的榆錢,挨過了青黃不接的時節……”
呂暄想到去年和今年旱情也挺嚴重的,問道:“那……你們村現在也靠榆錢救命嗎?
”
汪東強笑着道:“我們現在靠大山救命!
現在山裡有各種野菜,鮮嫩得很,采摘回來可以做蘸醬菜,也可以包菜包子,做菜疙瘩湯……
如果下一場小雨,還能撿到地衣、木耳、蘑菇、蕨菜等山貨,不但能自己吃,還能拿到鎮上換錢。
要是到了秋天,松子、榛子、野核桃,以及各種山果都成熟了……隻要不偷懶,一個秋季賣山貨賺的銀子,就能養活一家人呢!
對了,你們吃的開口松子,就是我們村加工出來的呢!
”
呂暄有些神往地喃喃道:“真好……林子亭,等秋天的時候,我能跟你們一起進山采山貨嗎?
”
小二娃看了一下他的體型,搖頭道:“進山采山貨,大人們都得走上大半日呢,我們小孩子就别跟着拖後腿了。
你要想體驗山裡人的生活,我明天帶你們去割兔草,挖野菜。
運氣好的話,還能在我二姐挖的陷阱裡撿到獵物呢!
”
呂暄眼睛锃亮地看着小二娃:“你二姐還會打獵?
”
小二娃點點頭,眼中露出自豪的光芒:“我二姐可厲害呢,什麼都會!
以前我家連吃飯都吃不上,我二姐就去山裡獵野豬。
一頭野豬賣到鎮上酒樓,能賣好幾兩銀子呢!
”
“哇!
林子亭,明天能讓你二姐帶我們去打野豬嗎?
”呂暄撲到小二娃面前,星星眼地看着他。
小二娃滿頭黑線地道:“你當野豬像家豬那麼溫順啊?
那可是要人命的!
去年秋天,野豬下山,差點傷了人呢!
再說了,山裡外圍的野豬,都被我二姐打得差不多了,要獵野豬必須往深山裡去。
你不怕遇到老虎或熊瞎子?
”
呂暄搖搖頭,道:“不怕,不是有咱二姐嘛!
”
小二娃斜睨着他:“你現在信了?
就不怕我吹牛騙你的?
”
呂暄從衆孩童的表情中,得知小二娃不是信口胡說。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很誠懇地道:“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
“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
記住這句話!
”小二娃故作深沉地道。
小二黑每天都到村口迎接小二娃,它遠遠地看到被村裡孩子們包圍的小二娃,興奮地沖過來……
“狼!
狼來了!
!
”呂暄看清這個沖他們飛奔而來的殘影,變了臉色,拉着小二娃連連後退。
小二黑人立而起,兩隻前爪搭在小二娃的肩膀上,用舌頭給他洗臉。
小二娃被它的力道沖得倒退了幾步,好容易才站穩,斥道:
“小二黑,你自己多重心裡沒數啊!
還以為自己是個被我抱在懷裡的寶寶?
以後不許這麼撲人,知道了沒?
”
“嗚——”小二黑仿佛聽懂了他的呵斥,耷拉着兩隻耳朵,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
“咳咳!
原來它就是小二黑啊——”呂暄為自己的大驚小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掩飾地伸手去摸小二黑,被小二黑兇狠地龇牙吓得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