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東歡唉聲歎息:“為什麼沒有個讓男人放松享受的場所?
餘姑娘,你也太重女輕男了吧?
不行,你得開個男子養生的會館,讓我們也有個放松的地方。
”
朱俊陽眼刀馬上射過來,皺眉道:“小草一個姑娘家,成天跟你們大老爺們打交道,算什麼事兒?
你别跟着瞎起哄,淨出馊主意!
”
甯東歡摸摸下巴,賊笑着道:“要是餘姑娘沒興趣,那我甯老三可就不客氣了哦!
不過,這開背按摩的手法,你能不能讓人傳授一下?
”
“你?
”餘小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目露不屑,道,“就你這樣的,能搞出什麼有檔次的會館,别整出一副藏污納垢之地。
至于按摩的手法,你我非親非故,你覺得我可能會把這獨門秘技,大方地傳授于你嗎?
”
朱俊陽哂笑一聲,道:“人哪,要有自知之明,有多大碗吃多少飯,别整天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
“讓你們開個男子會館,你們又不開,我準備開了,你們又來打擊我。
”甯東歡氣急敗壞。
餘小草呵呵一笑,道:“誰說我們不開了?
地點已經選好了,就在京郊五裡處的莊子上。
估計明年秋天,差不多能竣工。
”
“專門針對男子休閑娛樂的?
都有什麼好玩的,說來聽聽?
”甯東歡滿血複活,睜大了好奇地眼睛追問着。
“商業機密,恕不奉告!
”京郊五裡處的莊子是朱俊陽偶然間購得的,不算很大,占地大約兩百公頃。
因着小草跟他提過想建個集餐飲、娛樂、休閑、度假為一體的娛樂城堡,莊子一買到手兩人便開始籌劃起來。
主體建築已經開始建造,規劃圖也已經設計完成,完工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甯東歡雖然心裡跟貓兒抓撓似的,可畢竟也是知道分寸的,沒有再多問多說,隻道:“那我期待着你們給的驚喜喽!
唉……這京中賺錢的買賣,都讓你們倆給包圓兒了,還給不給人留活路了?
”
“小草沒來京城的時候,也沒見你整出什麼賺錢的買賣。
現在看别人賺錢又眼紅了?
”甯東瀾雖然是他二哥,還是忍不住拆自己弟弟的台。
都快二十多歲的人了,整天不務正業,跟一群纨绔摻和在一起,能有什麼出息?
甯東歡沉默了片刻,舔着臉湊到小草的面前,嬉皮笑臉地道:“餘姑娘,咱們也算是老交情了,你看……能不能提點小弟一下,給指個賺錢的門路,讓小弟也跟着賺點小錢?
”
餘小草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嫌棄地道:“你是誰小弟?
我可沒這麼老,有你這麼大的小弟。
我最小的弟弟才三歲!
”
“餘姑娘,餘姑娘……你别生氣嘛!
‘小弟’這個稱呼,是我敢當你手下的意思,你指哪打哪,小弟絕對服從!
”甯東歡很狗腿地往前面湊了湊,那谄媚的姿态,讓甯東瀾恨不得一腳踹過去,隻當沒這個丢臉的弟弟。
餘小草忙伸出手擋住他,道:“免了,我可不敢拿榮國公府上的三公子當小弟使喚。
不過,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給你個建議。
”
“您說,您請說!
”甯東歡恨不得把餘小草當财神爺一樣供着,點頭哈腰的樣子,十足一副谄媚的奴才樣。
餘小草不忍直視,咧一下嘴,道:“京中不是有鬥蛐蛐、鬥雞的場所嗎?
你不自诩家中養了不少兇猛的獵犬嗎?
你可以訓練一些鬥犬出來,搞個鬥狗場。
每天安排幾場鬥狗比賽,讓人下注。
或者每隔一段時間,搞個神犬挑戰賽……”
餘小草越說,甯東歡的眼睛就越亮,最後竟激動得手舞足蹈起來。
是啊,要論猛犬京中誰能比得過他甯三少?
訓練鬥犬,對他來說真的不是難事兒。
雖說民間也有鬥狗的遊戲,但都是小打小鬧,不成規模。
如果他能把這些志同道合之士,全都集合在一起,搞個高大上的鬥狗場,賺錢絕對不是問題!
接着,小草又傳授他一些暗箱操作的事宜。
例如,有些狗狗看上去高大威猛,看起來勝算很高的樣子,再開出高賠率什麼的,吸引人都投它的注。
再用個看起來很普通,其實很兇猛的犬類當它的對手。
這麼一來,賺錢的自然就是他這個“莊家”了!
對于這些,甯東歡自然知道的不比小草少,他越想越覺得可行。
不久以後,鬥狗遊戲在京中風靡,而甯東歡的鬥狗場人頭攢動,場場爆滿。
甯三少賺了個滿缽金,這是後話。
且說一行人踏着晚霞的餘晖,行至京城城門處時,遇到一隊馬車,瞧着好像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光運送行李的馬車,就有十幾輛,而且還有著名的镖局護送。
車隊中一輛精緻中透出幾分雅緻的馬車,在小草他們面前停了下來,一隻纖纖素手,從車内伸出,撥開繡着纏枝青蓮亭亭枝蔓的車簾,一個柔美宛若清泉叮咚、琴弦撥動的聲音,從車内傳出:“表哥……”
表哥?
餘小草朝着甯氏兄弟看了一眼,難道是他們家的親戚述職歸京?
這倆貨難道沒得到什麼消息?
正在猶疑之中,一個絕美的少女從馬車中探出頭來。
她一襲淺色鑲銀絲邊兒的羅裙,淺藕色紗裙纏繞腰間,外披一件月白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
那雙含着笑意,純真而懵懂的眼眸,泛着黑珍珠般的光澤,眼神清澈得如同萬年冰川下的溪水,不染一絲時間的塵埃。
纖長濃密挺翹的睫毛,如兩排小扇子般微微翹起,粉嫩的唇泛着晶瑩的淡粉色,勾起唯美的弧度。
那發髻邊清雅的玉蘭,垂下輕盈的璎珞,随着晚風一搖一擺,仿佛能夠搖進人心靈深處。
這麼清新婉麗的容貌,這樣天真不雜塵垢的笑容,美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美得宛若步入凡塵的仙子。
就連身為同性的小草,都忍不住被她的美所驚歎。
那雙纖塵不染的明眸,在接觸到朱俊陽冷漠梳理的目光後,委屈地黯淡下來,絕美少女輕輕咬着嘴唇,神色黯然的模樣,讓所有雄性動物忍不住想要去呵護她。
(小黑:胡說,本狼就沒有那感覺!
!
作者君一腳将它踢開!
)
“表哥,你不記得靈兒了嗎?
小時候,你别人都不理睬,隻愛跟靈兒一塊兒玩的呀!
”小姑娘眼神一刻也不離朱俊陽,那神情讓人神不住憐惜。
馬車中傳來一個略顯威嚴的女聲:“靈兒,那時候你才五六歲,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你表哥當然認不出你了。
陽兒,多年不見,你母妃還好嗎?
”
望着馬車中跟母妃有幾分相似的容顔,朱俊陽恍然明了,這是姨媽一家歸京了。
前些日子,母妃似乎提過一嘴,後來他出京辦差,一忙起來早忘到腦後去了。
“姨母,外甥昨日夜半時分歸京,不知姨母今日抵達,多有怠慢,見諒。
”朱俊陽恍惚記得這十來年,姨父一直外任,姨母一家很少回京,近幾年母妃又多居住唐古别院,所以很少有她們的消息。
靖王妃庶妹江美芸看着他,緩緩點頭,問道:“陽兒,你這是從哪兒來啊?
”
朱俊陽面不改色地編瞎話:“外甥到京郊皇莊巡查夏種事宜,遇到了郊遊的京中子弟,便一塊兒回來了。
姨母,您一路舟車勞頓,早點進城歇着吧。
改日再登門向姨母請安。
”
對于這個姨母,朱俊陽不是很熱絡。
小時候隐隐覺得她給自己的感覺不是很舒服,現在接觸到她的心思,更是熱絡不起來。
姨母既嫉妒母妃尊貴的身份和幸福的家庭,又想扒着父王母妃,讓他們給姨父在京中謀個好差事。
這樣的心思,怎麼能讓人喜歡起來?
吳君靈争着純真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表哥。
剛剛在馬車中,母親指着這個一襲黑衣,俊美得如同天神降臨的男子,說他就是自己的表哥,小時候最喜歡領着自己捉迷藏的表哥。
她忍不住被這個具有偉岸身材,同時又有張妖娆美麗容顔的表哥,奪去了全部注意。
母親口中出現得最頻繁的,就是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靖王妃,她的姨母。
每次母親提及此人的時候,總是帶着豔羨和不甘,同時也融合了深深的無奈——對現實處境的深深無奈。
父親的出身不如母親,母親行事談吐中總帶着世家的矜持和驕傲。
父親雖尊重母親,卻永遠親近不來,除了規定的日子,他總是留宿在那些善解人意體貼嬌柔的姨娘房中。
母親心中的怨怼,她不是不明白,可是除了在父親面前賣乖讨他歡心,讓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在母親房中待些時候,再無它法。
而姨母,卻能夠得靖王一人獨寵,不得不說手段了得。
都說兒女總會或多或少受父母的影響,表哥看上去又是個面冷心熱之人。
或許,嫁入這樣的人家,嫁給這樣的人,她就能夠避免重蹈母親的覆轍,收獲自己的幸福和人生吧?
吳君靈看向朱俊陽的清澈眼眸中,摻雜了一些莫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