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的馬臉上如釋重負,腦袋又點了點。
餘小草哭笑不得:這馬兒成精了,還知道讨價還價。
果然不愧是神駿之駒,聰明得不要不要的。
她仔細想了想,也難怪。
她的小紅本來就是一匹劣馬,它剛來到小草身邊的時候,小補天石的靈力恢複得不多,雖然經過數年,被改造成了良駒,可畢竟底子在那呢!
而眼前這匹白馬,是萬中無一的千裡駒,沒有小補天石靈力的幫助,已經是一大群野馬中的佼佼者了。
更何況,此時小補天石法力有一半已經恢複,靈氣濃度加深,足以改造一匹良馬了。
“成交,你送我回去,我送你三顆方糖!
”餘小草欣喜于白馬的“精明”,心中盤算着,能不能把這家夥拐回去,幫馬場繁衍幾匹千裡良駒呢?
白馬又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才讓小草上了馬背。
馬群呼嘯而馳的場面,讓小草心中隻有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壯美”!
來時用了近一個半時辰,回去的路程自然不會短了。
捉到那匹青骢馬的朱俊陽,滿心的憤懑無處發洩,就開始折騰起那匹桀骜不馴的青骢馬來!
可憐的青骢馬,被收拾得死去活來,最後一絲精力也被榨得精光,無力地趴在地上喘息着。
朱俊陽騎着服服帖帖的青骢馬,回到馬場時,卻發現馬場如臨大敵,馬兒們都被緊急趕入了馬廄之中,馬場的管事甚至請來了火器營的百夫長來支援。
馬場的嚴管事,本來是他名下某個莊子裡的管事,因着年輕時候養過馬,對馬兒的習性和馬場的管理有幾分卓見,便被破格提拔過來,配合劉統領管理馬場的事由。
今日,馬場除了駐守的數百名火器營官兵外,大多數人手都去誘捕野馬去了,卻陸續有養馬人回來禀告說,馬場混進了野狼。
嚴管事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馬場那數十匹馬兒,在他手上出了岔子,他雖萬死難辭其咎!
馬場的護衛們,幾乎全都出去了,他讓養馬人緊急趕回馬兒,又去火器營的營地尋求幫助。
所以,才出現陽郡王歸來時看到的那一幕。
“馬場進了狼群?
對馬兒發動襲擊了嗎?
狼群數量有多少?
馬場有沒有損失?
”朱俊陽心中很清楚,皇上對關外的馬上十分重視,要不然不會允許他調動火器營來負責馬場的安全。
而且還把他這個火器營的總教頭,派到關外視察馬場情況。
就連餘小草,也被強令随行。
他猜測着,皇上應該對小丫頭的能力有所懷疑,甚至已經掌握了她的秘密。
要不然,怎麼會讓一個小姑娘,陪同他到馬場來巡查?
不說皇上了,任意一名領兵的将領,都夢想能夠有一支出奇制勝的騎兵隊伍。
朱俊陽也是一樣,因此馬場在他心中的位置,僅次于那個一颦一笑都牽動着他心弦的小姑娘。
馬場進了狼群,那真是非同小可!
馬場中好不容易尋來的好馬,可不能被狼群給糟蹋了!
就連骁勇善戰的契丹人,都差點被狼群滅頂,更何況溫順的馬兒?
嚴管事心中有些汗顔,主子問的那幾個問題,他心急之下竟然未曾問清楚。
向郡王請了罪,嚴管事立刻讓人尋來那幾個回報消息的養馬人,打算當着陽郡王的面兒問個究竟。
幾個養馬人面對錦衣華服一身威嚴的陽郡王,有種兩股戰戰的畏縮感。
當陽郡王詢問狼群的事宜時,一個回話說:“因着全力安撫馬群的騷動,奴才慌亂之中隐約看到兩頭狼。
”
另一個補充道:“那兩匹狼倒沒有襲擊馬群,隻是遠遠地繞開了。
”
還有的說:“奴才沒看到狼的蹤影,隻聽到隐隐傳來的狼嚎聲……”
“那兩匹狼什麼模樣?
”朱俊陽皺了皺眉頭,心中隐約猜測到事情的緣起了。
一個明确自己看清狼的蹤影的養馬人,不假思索地道:“那兩頭狼跟平常見到的灰狼不一樣,一頭是黑色的,一頭居然渾身雪白,猛一看,還真不太能看出是狼呢!
”
火器營的百夫長聞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虛驚一場!
兄弟們,收兵!
!
”
“咦?
怎麼回事?
”嚴管事見火器營的官兵,朝着自家主子施了一禮,然後迅速地退回營地,心中甚是詫異。
朱俊陽不理他,自顧自地取出一支特殊的哨子,用力吹了一聲。
沒多久,一黑一白兩道閃電似的身影從遠處疾奔而來,在衆人面前來了個急刹車。
“是它們!
就是它們!
!
”幾個養馬人往後退了幾步,慌亂地咋呼着。
小黑和小白狐疑地看着人群中唯一一個熟悉的身影,又往人堆裡尋找着什麼。
“小黑,小白!
你們能嗅到你主人的味道嗎?
可以帶爺去找她嗎?
”小草被野馬群帶走差不多有一個多時辰了,小丫頭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朱俊陽心中甚是牽挂。
如果不是馬場的這場烏龍,他早就按捺不住去尋她了。
嚴管事這才摸出幾分頭緒,原來大家看到的兩頭狼,是主子和未來女主人養的寵物啊!
他白擔心了!
小白傲然地立着,看向朱俊陽的眼神有幾分鄙視,好像在說:你真沒用,連主人都護不住,算什麼男人!
!
小黑則厚道很多,因為朱俊陽沒少喂它好吃的,所以跟他還算親近。
小黑圍着朱俊陽轉悠了兩圈,朝着一個方向緊跑兩步,又站定回過頭來看他,好像在說:磨蹭什麼,你怎麼不跟上來?
朱俊陽翻身上馬,兩小隻見狀調轉身子,朝着草原的某個方向疾奔而去。
朱俊陽騎着愛駒緊随其後。
狂風雖然在馬兒當中,速度算是數一數二的了,可是跟從小浸泡靈石水長大的兩小隻一比,就顯得相形見绌了。
小黑和小白,跑跑停停,總算沒把一人一騎給扔到沒有影兒。
小白更氣人,不時用鄙夷的目光瞅一眼朱俊陽和他的愛馬,好像随時在提醒他們的“不中用”似的。
當朱俊陽跟混在野馬群中的小草相遇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時辰之後了。
野馬群因為早早地嗅到小黑和小白的氣息,想要遠遠地繞開。
可是,小黑和小白的目标是它們中間的主人,所以最後竟然成了一追一逃。
白馬再靈性,害怕野狼的天性是存在的。
它越重視背上的人類,就越想帶着她逃離危險。
其他的野馬,更是拼了命地奔跑,生怕自己是喪生狼口的那個倒黴鬼!
小白似乎隐隐察覺到什麼,漸漸放慢了速度。
小黑遠遠看到馬背上的主人,興奮地撒歡兒似的朝馬群追去,它的速度追趕上野馬群毫不費力,馬群被它沖得四散逃命,數十匹馬兒到最後,隻剩下小貓三兩隻,跟在首領的身後,竭力奔跑着。
“嗷嗚——”小黑在自己跟白馬并排的時候,沖着馬背上的主人撒嬌似的嗷了一嗓子,驚得白馬人立而起,差點把背上的小草給甩出去。
小草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兩小隻,馬群突然加速,她也很納悶。
尤其白馬透出的慌亂,讓她隐約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因此她很配合地伏低身子,讓白馬能夠奔跑得再快些。
當小黑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時,她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尤其在小黑低嚎一聲後,馬兒們更加慌亂的樣子讓她又好氣又好笑。
“小黑,你想讓我被甩下來嗎?
别跟那麼近,讓馬兒平靜一下!
”餘小草朝着在白馬前後左右撒歡不停的小黑斥了一聲。
小黑藍盈盈的眼睛中有不解,又有委屈。
被遠遠甩在後面的朱俊陽,又是擔心又充滿無奈。
這小黑,真不如小白聰明,傻乎乎的,你越追野馬越跑得拼命,除非馬兒累趴下,否則什麼時候是個頭?
不過,看到小草安然無恙,除了頭發被風吹得有點散亂,衣裳沒有一絲淩亂和污損,朱俊陽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好在小黑很快停了下來,那模樣顯得灰溜溜的,耳朵都垂下來了,模樣很是可憐:銀家見到主人好高興的說,可是主銀卻呵斥它,桑心了。
嘤嘤嘤~主銀好壞!
小白在它脖子上猛咬一口:你一匹公狼,嘤嘤個什麼勁兒,娘們唧唧的,真是丢狼的臉!
出去别說你是我兄弟,老紙丢不起這個人!
小草胯下的白馬已經開啟了靈智,見黑狼居然聽背上人類的話,老老實實地停下腳步。
它也放慢了步伐!
一陣倉皇地逃竄,透支了它的體力和精力,也不知道它那些手下,有沒有逃脫狼口。
不過,既然黑狼聽人類小姑娘的話,那匹白狼沒有得到命令應該不會傷害其他的馬兒吧?
身為千裡良駒的白馬,一陣疾馳過後,隻略微有些疲态,其他跟着它的馬兒就慘了,嘴裡吐着白沫,四蹄開始綿軟,如果不是硬撐着怕被狼群追上,估計就倒地起不來了。
小草對着白馬一陣安撫,好不容易讓它停下了腳步。
她把浸染了靈石液的糖塊,給其他馬兒嘴裡分别塞了一個。
白馬吃完一顆後,又伸嘴巴過來,馬眼中飽含的情緒,似乎在讓她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