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被剛剛有了自己名字的小黑馬駒“黑旋風”,這幾日成了馬場客院的常客。
小草和朱俊陽的人,都知道它是小紅的孩子,對它特别寬容;本來客院的人呢,也知道它是馬場最有潛力的良駒,對它倍加寵愛。
小家夥出入客院如無人之境,尤其是後院的臨時藥房,幾乎每日都少不了它的身影。
因為饞嘴的它,知道後院有香噴噴的食物,比它每日的加餐更香甜。
這日,餘小草用籃子拎了幾顆靈氣四溢的“誘餌”,出後院的時候,頂頭跟“黑旋風”遇見了。
小馬駒黑眼睛驟然一亮,屁颠屁颠蹭過來,伸長了嘴巴往籃子裡湊——好吃的點心,要,它要!
餘小草推了推小家夥的腦袋,沒推開,這家夥無賴得很,知道大家都憐惜它寵它,倚小賣小,用萌萌哒的眼神瞅着她,那柔和中透露出一絲委屈的小眼神,把小草給煞到了。
取了一塊小孩拳頭差不多大小的“誘餌”,讓迎春喂給小家夥吃,餘小草拎着籃子繼續往馬場的方向而去。
這些日子,朱俊陽除了膩歪在她身邊的時候,其他時間都泡在馬場中,足見他對馬場的重視。
朱俊陽跟馬場的獸醫一塊兒,幫馬兒檢查身體。
見她過來,便撫了撫身上的衣擺,迎過來接過她手中的籃子,輕聲問道:“這些‘誘餌’,你有信心嗎?
”
“當然!
餘氏出品,必屬精品。
其中我添加了适合馬兒口味的煙霞草,再加上幾味草藥,把煙霞草的味道提升到極緻,方圓數裡的馬兒,都能嗅到它的味道!
”餘小草心知他是故意這麼一問,便當着獸醫和馬場幾位管事的面兒,把“誘餌”的成分“無意”透露出來。
而獸醫和幾位管事,見主子和未來女主人,談論秘方并不避着他們,心中很是感動。
陽郡王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又提升了幾分。
朱俊陽把手中的籃子遞給劉統領,他緊張中略顯激動地朝着自己的親信喊了一嗓子:“張群,你去試驗一下‘誘餌’的具體範圍,如果沒問題的話,明天咱們就開工去捕捉野馬!
那群野馬大多數都比較神駿,能捉個七八匹回來,咱們馬場就不用擔心種馬的問題了!
”
餘小草在一旁淡笑着看他們一陣忙碌,然後往馬廄中看了一眼,裡面的三匹馬兒,似乎不是那麼精神。
再看看愁眉苦臉的馬場獸醫,很明顯這幾匹馬兒出問題了,難怪這幾日朱俊陽總往這邊跑呢,他現在把馬場看得比她還重要呢。
餘小草不承認自己心中有幾分酸溜溜的!
她往馬廄中走近了幾步,看似無目的地靠近馬槽,帶着五彩石的右手,好像無意間劃過馬槽中的草料,裡面的青草和豆料如果仔細看的話,仿佛瞬間變得更加鮮嫩呢!
“郡主,馬廄裡髒,請您移駕……”劉統領的話音未落,卻見餘小草已經走進馬廄中,用一隻手撫摸着那匹病馬,一臉憐惜。
朱俊陽上前一步,取了瓢水,端到小草的面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餘小草仿佛收到什麼暗示似的,小手在水瓢上方一劃而過,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兩人的這番動作,看在别人眼中,頗有些眉目傳情的意味。
獸醫那個瘦瘦的老頭兒,還故意略顯尴尬地轉開視線。
他眼角的餘光,看到郡王爺用水瓢給病馬喂水,便提醒了一句:“郡王,這匹馬兒已經三日水草未進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瞪大眼睛,看到那匹站都快站不穩的病馬,奮力把嘴巴伸進水瓢中,一口氣把瓢中的水喝了個精光。
咳咳!
這不是打臉嗎?
不過,獸醫尴尬的臉上,帶着幾分欣慰的笑意。
能喝水,就代表病情有了起色。
馬場去年剛建起的時候,在關外頗有名氣的王獸醫,就被重金請了過來。
他算是見證了馬場初時的艱難,和它一步步的完善和成長。
馬場的每一匹馬兒,他閉着眼睛都能說出它的習性來,每一匹他接生的小馬駒都像他的孩子一般,融入了他的心血。
所以,每當有馬兒生病的時候,他比誰都着急,盡心盡力地去救治它們,如果遇到他治不好的,他心中比任何人都痛!
這個有幾分癡勁的小老頭,無兒無女,把馬場當做自己的家,把馬兒當做他的親人。
因此,這有兩匹馬兒剛露出生病的苗頭,他就時刻不離地觀察、診斷、用藥……換做平常,按理來說這些馬兒至少應該有好轉的趨勢了,可偏偏在陽郡王面前,他失了手!
剛開始生病的兩匹馬,病情更重了不說,還有其他的馬兒也有了相同的症狀。
能夠傳染的病情?
難道……他遇上了棘手的馬瘟?
不對啊,各種症狀都跟馬瘟相去甚遠,可怎麼就是治不好呢?
“咦?
紅霞終于肯喝水了!
!
”王獸醫忙不疊地擠過來,把蹲在朱俊陽身邊的小草,擠得往一邊歪。
如果不是朱俊陽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她很有可能一頭栽進旁邊的稻草堆裡。
朱俊陽鳳眸一瞪,冷冽的目光讓周圍其他人心中一哆嗦。
可滿心都在病馬身上的王獸醫,卻一無所查,專心緻志地檢查着紅霞此時的狀态。
餘小草悶笑幾聲——陽郡王的威風,也有不好使的時候?
朱俊陽無奈地沖她笑了笑,手指在她的小腦殼上敲了一下,不管她張牙舞爪地抗議,沖着王獸醫問道:“獸醫,這匹馬還有救嗎?
”
“有救!
當然有救!
!
”王獸醫顯得很亢奮,紅霞的狀态比早上的時候要好很多,而且開始有進食的意思了,“快!
快去拿精草料來!
!
”
精草料是從京城千裡迢迢運過去的,一般是給剛出生不久的小馬駒加餐用的,有時候為了照顧病馬,也會分些過來喂食。
“我來喂吧?
”餘小草順手接過養馬人手中的草料,瑩白如玉的右手看似無意地在草料中翻了翻。
王獸醫眉頭微微一皺,也不管她郡主不郡主的,搶過端着草料的匾,輕聲嘟哝着:“這些精草料是給馬吃的,不是用來玩的!
!
”
劉統領被這倔老頭鬧得沒脾氣,趕緊提他擦屁股:“郡主,王獸醫性子耿直,有時候說話不太好聽,您可千萬别見怪!
”
“沒事,他也是關心馬兒嘛!
馬場裡就缺這樣一心為公的人!
”餘小草自我解嘲地摸摸鼻子,反正剛剛翻那兩下,已經讓小補天石把靈氣浸染到草料之中了,馬兒吃了應該會很快好起來吧?
“劉統領,這馬場之中,有深井嗎?
馬兒是喝溪水還是井水?
”餘小草見那匹跟小紅有幾分相似的紅馬,已經開始吃起草料來,便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劉統領看了一眼随侍在旁的養馬人,那個四旬的漢子忙應道:“馬場的井剛打出來的時候,水質不太好。
馬場的那條小溪,是從雪山流淌下來的,還算純淨,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用溪水飲馬。
”
餘小草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朱俊陽一眼,沒有說話。
朱俊陽心領神會,對劉統領道:“那口井現在還棄置嗎?
帶爺去瞧瞧!
溪水雖好,可流經的途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如果咱們的馬場礙了某些人的眼,在溪水中使壞,馬場豈不是危險了?
”
劉統領暗暗心驚,馬場剛剛起步,那些關外的某些部族都抱着看笑話的心态。
如果馬場興盛起來,危及到那些部落的利益,難保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看來,他還是太大意了些。
馬廄不遠處就有一口水井,看上去有些時候沒用了,旁邊長滿了雜草,井口落滿了塵灰和枯枝敗葉。
朱俊陽突然拉上了小草的小手,往前緊走進步。
其他人見狀,故意落後一些,給主子制造機會。
小草在京口邊蹲了下來,後面的其他人,還磨磨蹭蹭地左顧右盼,王獸醫被劉統領拽着,故意問東問西。
小草探着身子往水井裡望去,一股潮氣襲來,裡面的水也髒兮兮,水質也很一般。
她朝着朱俊陽的方向瞥了一眼,撞上了他詢問的目光。
“呃……水質看上去還不錯,應該能用!
”餘小草遲疑了一秒鐘,跟小補天石取得聯系後,把小手伸向水井的方向,一股金光閃過,井中的水頓時變得清澈透明起來,就連井邊的青苔也顯得蒼翠了許多。
這樣明顯的改變,除非朱俊陽是瞎子才發現不了。
他的目光隻是微微閃了閃,臉上的清峻沒有一絲的改變。
好像深井中的水,本來就是如此明澈透明似的。
他隻是對小丫頭此時欲蓋彌彰的反應,覺得有些好笑。
小姑娘躲避着他的目光,如果眼前是沙地,估計她都能把腦袋伸進去充鴕鳥了。
養馬人取來水桶,從井中打了一桶水,用手撩了些送到口中。
他臉上的表情頓時一亮,井水甘冽清涼,雪山上的清泉還要純淨,口感實在太好了。
“沒想到閑置了一段時間,這水質提升了這麼多!
”養馬人又喝了一口,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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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鄭重地道歉,對不起,因為姽婳最近忙昏頭,誤更了重複的章節,現在已經在17k站内更正過來。
實在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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