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姝涼涼道：“對啊，我們也打了，那又如何？
事情是你們挑起來的！
這一屋子砸壞的東西加各種賠償，六萬銀子不過分吧？
什麼古董珍玩、玉雕擺件送來抵債也能算數！
二娘若是覺得太多，不妨自己看看砸壞的都是些什麼！
”

　　戚大夫人咬牙切齒，眼中都快冒火了。

　　戚氏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磕壞的玉雕擺件，憋憋屈屈忍氣吞聲。

　　她倒是想理論理論呢，可謝雲姝一開口她就知道自己未必忽悠得了她。
說來也是真怪，這死丫頭怎麼就這麼精明.

　　“看來二娘沒意見，那便請戚大夫人白紙黑字的簽字畫押寫下欠條吧。
”

　　“你說什麼！
欠條？
”

　　“當然，”謝雲姝輕笑：“難道戚大夫人覺得憑咱們的關系不需要欠條嗎？
”

　　“.”

　　戚氏惱怒：“雲姝，不要太過分了，都是親戚，凡事不要做的太絕、留點兒餘地的好。
”

　　蘇氏見不得她威脅自家閨女：“妹妹這話倒是有些意思，我竟不知親戚能做出戚大夫人做的這等事來！
凡事不要做的太絕？
這話妹妹也好同你那娘家大嫂說去吧！
”

　　謝雲姝：“沒有欠條，你們賴賬怎麼辦？
百香去拿筆墨紙張來。
”

　　“是，大小姐！
”

　　百香答應着，很快便将東西都取了來。

　　謝雲姝的字也已練得中規中矩，寫個欠條完全沒問題，一氣呵成，擡了擡手：“戚大夫人，請吧！
”

　　戚大夫人怒視。

　　戚氏上前看了看，挑眉道：“三天期限？
”

　　“對啊，你們上門欺負人這般過分，給你們三天已經給了天大的面子了！
可不要得寸進尺才好。
”

　　“你——”

　　戚大夫人冷笑：“我若是不簽這破玩意呢？
”

　　“那此事便沒完！
戚大夫人或許并不想知道怎麼個沒完法。
今日這事，說到哪兒你都不占理。
”

　　何止不占理，根本就是不知所謂、不可理喻、蠻橫霸道！

　　戚氏怒氣沖沖簽了名，将筆一扔，拉着戚大夫人：“大嫂，我們走！
”

　　謝雲姝确定無誤，輕笑提醒：“二娘和戚大夫人可别忘了，三天！
”

　　戚大夫人轉頭欲要發作，戚氏強行将她拉了去了。

　　她其實也不過是裝腔作勢強撐面子，戚氏這一拉等于給她台階下，她也就順着台階下，随着去了。

　　走出翠微堂，戚大夫人一腔不滿忍不住有幾分發作在戚氏身上：“小姑怎麼倒叫這鄉野粗鄙母女倆給拿捏住了，我還以為這平北侯府還是小姑當家呢！
”

　　戚氏聽見這話臉都快黑了，但大嫂已經狼狽不堪、出氣不成反而更添了一層氣，她也不好再嗆聲，不然她們兩個吵起來，豈不叫人看了笑話。

　　“大嫂也知道那是鄉野粗鄙之人，沒個章法蠻橫霸道的，我哪裡好同她們計較硬來？
少不得退讓一二罷了。
等着瞧吧，這京城裡不比鄉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哼，總有人收拾她們。
”

　　戚大夫人想到了孫家，冷笑了笑：“這倒也是！
”

　　戚大夫人上戚氏那兒去換衣裳、梳頭，謝雲倩過來瞧見，吓了一跳，戚氏生怕她又生事，少不得好生敲打警告了一番。

　　謝雲倩氣得不得了，“若我早知道過去，才不會饒了她們！
”

　　戚大夫人母女倆灰溜溜回去，渾身痛得一夜沒睡好，丫鬟婆子們也一樣。

　　次日，再也扛不住，不得不請大夫，吃了兩三天藥才緩過勁兒來。

　　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謝雲姝叫人打了熱水來，照顧母親洗臉，梳頭更衣，百香等不用吩咐，處理傷口、收拾屋子、伺候主子的忙活起來。

　　看到母親脖子上那兩道鮮紅的抓痕、看着這滿地狼藉、丫鬟們猶存的幾分狼狽，謝雲姝心頭火便一拱一拱的下不去。

　　戚家欺人太甚！

　　這事兒說破天都是戚大夫人沒理，但也隻能如此了結，謝雲姝和母親甚至都沒有想過向謝侯爺告狀、請他幫忙出氣撐腰。

　　想必戚家人也是笃定了這一點，才敢如此。

　　謝雲姝忽然覺得，自己今日的決定真是再正确不過了。

　　等她成了太子妃，看這些人哪一個還敢如此張狂！
那時才是打臉高光時刻呢。

　　蘇氏很快收拾妥當，握着謝雲姝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快别繃着臉氣了，娘也沒吃虧，真的。
錢嬷嬷、百香她們都很是護主，你來的也快，真沒事了啊！
怎麼說都是她們更吃虧才是。
”

　　挨了打，還得賠銀子。

　　謝雲姝心道這可不僅僅是吃虧不吃虧的事兒，是戚家根本沒把她們母女倆放在眼裡，換做别的府邸，她們敢？

　　不欲娘再為這個事情操心，謝雲姝勉強笑笑點頭：“娘說的是，今兒錢嬷嬷、百香她們的表現都很好，該好好的賞一賞。
沒有下一次了，這回是咱們沒想到，下一回戚家别想再幹這樣的龌龊事，隻是那一家子沒什麼人品和底線，難保不會又幹出别的來，但凡與他們家牽扯沾邊的，娘總要多留個心眼兒。
”

　　蘇氏笑着點頭：“放心，我會的。
”

　　最值得欣慰的，的确便是錢嬷嬷、百香等知道護主了。

　　要知道之前與戚氏起沖突的時候，先前那些下人可是低着頭站在旁邊假裝什麼都沒看見、連動都不動一下的。

　　至少這是個質的進步。

　　謝雲姝和蘇氏好好的誇贊了衆人一番，錢嬷嬷賞了五兩銀子，百香等幾個屋裡伺候的賞了三兩，小丫頭們賞了二兩。

　　謝雲姝又拿了二兩銀子給錢嬷嬷，讓她去大廚房要一桌好飯菜，今晚好好的吃一頓。

　　二兩銀子可不少了，一隻肥雞也才不過百文上下。

　　衆人無不歡喜振奮，齊齊拜謝。

　　這邊吃大餐、放賞慶賀似的，戚氏、謝雲倩知道，不免又惱火。

　　謝雲倩不敢拿謝雲姝如何，本想找下人們的茬，可以想到謝雲姝會報複在香桃等人身上，又不敢了。

　　謝雲姝可沒慣着戚氏，第二天就跑到明瑟堂去催債。

　　這樣給戚氏添堵的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