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
”眼見皇上身子顫顫巍巍地根本站立不穩,周禮之趕忙将其扶住。
這些日子,皇上的身體越發不好了,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情緒波動。
而晏季卻直接站起了身:“皇上,臣不敢造反!
但是,臣多年抗戰,一心為國,也絕不會作戰争的犧牲品,既然皇上不肯賜婚,那臣親自去下聘禮就是。
”
皇上臉色一變,沒想到,這晏季竟然真的因為女人和他翻臉,連皇兄都不肯叫了。
他胸口起伏,大聲道:“你敢!
”
晏季冷冷一笑:“皇上,臣不過就是娶個王妃,沒傷天害理,何罪之有,又有何不敢!
”
“你……你……好,朕管不了你,但朕管得了别人,來人,将雲禦史給朕傳來!
”皇上眼睛一眯,顯然也在盛怒之中。
晏季雙眼眯起,聲音低沉卻帶着無邊的冷意:“皇上,你要做什麼?
”
“朕要讓他不許接聘禮,不許嫁女,否則,就是違抗聖旨!
”
晏季雙拳緊握,怒氣在他的身體蔓延,甚至,一陣陣殺氣四起,很顯然,已經要被憤怒吞噬了理智。
而皇上就這樣等着看他暴怒,君威不容挑釁,若是晏季做出任何失禮的舉動,他都可以命人當場斬殺!
周禮之臉色一變,趕忙勸阻道:“季王,皇上身體不适,您還是先退下,改日再談吧。
”
晏季猛地回神,意識到方才那可怕的念頭時,也是一怔,終是深深地看了周禮之一眼道:“臣先行告退。
”
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禦書房内,皇上狠狠地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氣,一張蒼白的臉上浮現一層薄薄的汗珠。
好半天,他忽然眼神一厲道:“周太醫,你說季王方才是不是想殺了朕?
”
周禮之心裡一驚,趕忙道:“皇上多慮了,季王是皇上的親弟弟,且一直對您忠心耿耿,不可能有這種心思的。
”
皇上眉頭一鎖:“你方才沒有感覺到?
”
“沒有。
”周禮之立即搖搖頭。
皇上的眼睛眯了眯,良久,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接着捏了捏眉心道:“那看來是朕想多了吧。
哎,早知道,當初皇後有意讓雲妙音嫁給晏辰尉,朕應該應許才是。
”
周禮之的面色頓時一變,一向不出聲的他立即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啊,如今季王剛求娶未成,皇上再直接下旨賜婚他人,那……”
“那他還真敢反了不成?
”皇上眉目頓時一厲。
“皇上息怒,臣不是這個意思。
”周禮之立即說道,“臣隻是想說,皇上也要顧及一下兄弟情,還是不要太強硬的好。
”
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禮之,沒有再多說,而是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朕要安靜一會兒。
”
“是,臣告退。
”周禮之眉頭緊蹙,隻能面色凝重地退下。
而禦史府内,雲妙音從滕封那裡回來,待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聖旨,卻看到了公公前來,将他爹傳入了皇宮。
她的心裡忽然七上八下,有些坐立不安。
“小姐,你就别多想了,興許皇上傳老爺進宮,是商議你們的婚事呢。
”一旁,眼見她臉色很差,阿夏趕忙勸道。
雲妙音歎了口氣:“但願吧。
”
然而,心裡還是隐隐有些不安。
卻聽忽然,從院中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雲妙音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當即站起身,朝外走去。
隻見晏季面色鐵青,正大步朝她的屋子走來。
旁邊的丫鬟們未來得及行禮,便被他大手一揮,直接遣下。
雲妙音的心頓時“咯噔”一聲。
晏季這樣的神情很少見,而且,這樣直接闖進禦史府更是幾乎沒有發生過,看來她的直覺沒錯,的确是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她偷偷地深呼一口氣,然後,盡量堆起笑容,迎過去道:“王爺,你怎麼來了?
”
晏季擡頭看到她的面容,一直緊繃的臉才有了些緩和。
他的眸子深了深,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進了屋。
一旁,阿夏趕忙退下,并且悄悄為他們關上了門。
晏季的眉頭緊蹙,看向雲妙音的臉帶了些愧意,想了一瞬才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我方才去皇宮請旨時所發生的事,免得你從别人的口中聽說,會胡思亂想。
”
雲妙音的心頓時一沉,眉頭也不由蹙了起來:“是皇上不同意我們的婚事?
”
晏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認真地看着她說道:“音音,你相信我,不管别人同不同意,我都一定會娶你。
”
雲妙音的眉頭不禁舒展開來,方才的憂慮也仿佛随着他的話而煙消雲散。
隻要晏季堅定,她又有什麼好擔憂呢?
所以,她當即點了點頭道:“我相信。
”
晏季心裡一松,這才眯起眼說道:“皇上的确沒有同意你我的婚事,因為南越國提出了議和,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讓南越國的三公主與我和親,我當即便拒絕,并表示會直接下聘禮。
皇上大概被我激怒,所以,方才便将雲禦史傳過去,想來是想讓雲家不要擅自接受我的聘禮。
”
雲妙音一愣,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南越國會把主意打到晏季的頭上。
因為北辰國有五個皇子,除了大皇子晏辰郁已娶了正妻之外,其他幾人均空着正妻之位,不管哪個人都比晏季适合和親。
畢竟,晏季身為北辰國将軍,曾經多次率兵與南越國交戰,斬殺過不少他們的大将。
這種仇恨……并非是和親這件事可以消除的。
所以,晏季絕對不是和親的最佳人選。
雲妙音越想越疑惑,終是忍不住問道:“好奇怪,南越國為何偏偏挑中你?
”
晏季一怔,他沒想到雲妙音這麼快就發現這其中最異常的一點。
而關于這個……
他眉頭一擰,還是如實回答道:“據南越國的說法,是他們的三公主在邊境曾經見過我,對我……”
“對你一見傾心?
”雲妙音的眼睛眯了眯,忽然發出危險的光芒。
晏季臉上一僵,趕忙把“一往情深”四個字生生咽了下去。
“我完全不記得何時見過她,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晏季趕緊飛快解釋道。
“是嗎?
”雲妙音酸溜溜地瞪了他一眼,“你隻說沒有印象,卻沒有覺得是個陰謀,那這麼說,那位三公主真的去過邊境,那她到底在哪出現過,你好好想想,說不定能想起來呢。
畢竟,讓人家一見鐘情可絕不是擦肩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