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雲姑娘的身體沒有大礙,雖然看這身體,似乎是在極寒的地方待了許久,但是寒氣已經幾近消除。
”
床榻上,季王府緊急調來的太醫為雲妙音診完脈,趕緊向晏季彙報道。
晏季聞言松了口氣,但還是趕緊問道:“那她為何會昏迷不醒?
”
太醫眉頭微蹙:“雲姑娘思慮過重,身體過于勞累,情緒也波動太大,加上,氣郁結于脾,雲姑娘近日應是有神傷。
”
“神傷?
”晏季眼底頓時疑惑更重。
若非眼前這人是皇宮裡的老太醫,他幾乎要以庸醫來對待。
神傷,通俗講便是傷心。
可是,據他所知,雲妙音周圍的人除了紅潇,都未有什麼大事發生。
可紅潇早已脫離了生命危險,她實在不該因此而傷心才對。
“回王爺,從這脈象上看的确如此。
不過王爺放心,雲姑娘雖說傷了元氣需要修補,但她身體底子不錯,應該過不了多久便會醒來。
就是這手……”正疑惑着,就聽太醫繼續說着說着頓了一下。
晏季趕緊抛開方才所想,立即詢問道:“手怎麼樣?
”
太醫想了想,斟酌道:“回王爺,雲姑娘這手必須用上好的凍傷藥按時塗抹,且不要碰水,否則,再好的藥都無力回天,輕則落下病根,重則雙手難保。
切莫大意啊!
”
晏季的心一揪,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本王知道了,有勞太醫。
出去的時候讓柴蒙以最快的速度,将王府的枯木春拿來。
”
太醫一愣,那枯木春為世間頂級的凍傷藥。
若是他記得沒錯,還是當年季王冬日去北地作戰,皇上親賜的良藥。
此藥不隻是可以用來凍傷,它之所以叫枯木春便是因為它可以讓皮膚重新再生。
不管是燒傷,凍傷,哪怕是被削掉一層皮膚,它都可以讓它猶如雨後春筍,重新長出來。
除此之外,也是讓女子煥顔的至寶。
如今,别說是世間,就連皇宮恐怕都難尋。
沒想到,季王竟然肯将此東西拿出來。
想到此,他不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幸虧他方才對雲姑娘的病沒有懈怠,否則……
“是。
”太醫趕緊起身,提着藥箱走出。
季王府離此地并不遠,加上晏季吩咐的可是“用最快的速度”。
所以,柴蒙當下便用了十成的輕功功力,一來一回隻用了一刻鐘。
“王爺,您要的藥。
”柴蒙悄然進屋,小聲說道。
晏季将藥接過,低聲道:“去查一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是。
”柴蒙很快領命而出。
屋内,晏季的臉陰雲密布。
雲妙音,你待會最好給本王解釋清楚,到底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将手搞成這幅田地,否則……
他的雙眼一眯,可那看着雲妙音雙手的眼中卻充滿了心疼。
最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将手中的藥瓶打開,用食指挖出厚厚一塊藥膏。
可是,下一刻,他的手卻僵在那裡。
因為,看着她那布滿凍瘡的手,他竟是有些不敢觸碰。
“必須用上好的凍傷藥按時塗抹。
”太醫的話言猶在耳。
晏季終于深吸一口氣,用一隻手輕輕地拖起她的手,另外一隻手将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上去。
手下的皮膚粗糙而僵硬,晏季的眉頭緊緊蹙起,連呼吸都不由屏住。
床上,雲妙音卻淺淺地呼吸着,大抵是因為昏迷,并沒有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晏季卻是微微松了口氣,一邊注意着她的反應,一邊輕柔而緩慢地為她抹着藥。
那胸膛的一起一伏,讓他的心就像被牽了線的木偶般,随着她的呼吸而跳動。
“王爺。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柴蒙的聲音。
床上,雲妙音的手指動了動。
晏季趕緊轉過頭,朝着屋外擡了擡下巴。
柴蒙立刻回身而出,晏季也随即為雲妙音蓋了蓋被子,悄然走了出去。
“查到什麼了?
”
在京城,雖然紫藤灣勢力強大且隐蔽。
可是,不代表晏季的手全然伸不過去。
隻是,若是再進一步詳細,卻并非一時半會可以辦到了。
因此,柴蒙隻将雲妙音競标藥草及在紫藤灣外伏擊斷無崖的事簡單地說出。
晏季氣得幾乎笑出聲。
獨闖紫藤灣,伏擊斷無崖。
雲妙音,你的膽子是有多大?
“風如她們這是奴随主了麼?
這麼大的事都跟着她胡鬧!
”晏季冷冷出聲。
柴蒙卻表情糾結,硬着頭皮道:“王爺,此事……所有的丫鬟均未參與。
”
“什麼?
”晏季眉頭一蹙,“你方才不是說,雲妙音帶了十餘人?
”
“的确如此。
”柴蒙點頭,“可是,那十餘人屬下還未查到是何人。
”
晏季不禁一怔。
不知身份的十餘人?
他竟不知,除了自己,雲妙音還有其他的勢力呢。
而且,不帶一個丫鬟,這不明擺着防的是他麼?
雲妙音,你到底在背着本王做什麼?
極度的不爽感從心底湧出,晏季的臉冷若冰霜:“所以,風如那邊便是一點消息都不知了?
”
柴蒙斟酌着開口:“似乎是如此,不過風如姑娘說,那晚雲姑娘出府前手是完好的,出來後便如此,想必應該就是在紫藤灣所緻。
”
“是嗎?
”晏季眼睛緊緊眯起,“看來,紫藤灣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
柴蒙頓時一驚,紫藤灣雖然是個民間組織,若是斷掉它并無不可能。
可是,卻也是他們的很多信息來源。
若是直接鏟除,也會給他們帶來諸多不便。
所以,趕緊勸慰道:“王爺切莫沖動,屬下并不認為此事與紫藤灣有關,因為似乎最後,還是紫藤灣的人出手相救。
”
“紫藤灣的人幾時管過區域外的事了?
”晏季的眉頭一擰,雲妙音,你到底還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事情?
“屬下也覺得奇怪。
”柴蒙點點頭,“此事甚為異常,可謂是打破了紫藤灣的規矩。
其實,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似乎也有些異常。
”
晏季眼眸一擡:“何事?
”
“是關于競拍之事。
”柴蒙回道,“以往競拍,基本上都是驗完東西便出結果,從而結束,可這次,用了大半夜才出結果。
”
晏季的瞳孔一縮,聲音帶着刺骨的冷意:“所以,雲妙音的手凍至如此,其實是與斬月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