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頓時一怔,然而,來不及反應就覺手被朝上一拖,接着,手中第一個球就被抛了出去。
接着,那隻大手掌一撤,就聽澤言繼續喊道:“快,接住它的時候,再抛第二個。
”
雲妙音隻能集中精力投入到扔木球中去,很快,這兩隻木球就被她玩得風生水起。
澤言在一旁拍手:“不錯,領悟力很高。
”
雲妙音嘴角微抽,這哪是領悟力,這是她根本就會。
隻不過,是她剛剛檢查鐵球的樣子太挫,被誤會了而已。
但又不能就此解釋,隻能幹笑了兩聲。
然後,就聽澤言道:“那,接下來,玩三個的吧。
”
“啊?
”雲妙音這下傻了眼,她可真不會。
“來,我教你。
”澤言說着朝她走來。
雲妙音的手下意識縮了縮,方才被他抓手這件事還曆曆在目。
她雖然不像古人這麼保守,但也絕對不是可以随便和哪個男子親近的人。
澤言也是一怔,這才意識到,方才竟是抓了人家姑娘的手不說,最主要是,自己還并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妥。
這可是他活了二十年從未遇到過的事,當即也有些尴尬道:“我……抱歉,方才隻是想教你,沒注意那麼多,有些唐突了,還請雲姑娘海涵。
”
見他這麼誠懇,且慌得耳根都有些發紅,雲妙音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當即擺擺手道:“哎呀,沒事,不過你示範給我就好,我知道怎麼抛。
”
澤言點點頭,不再上前,隻是在她面前指導她。
而不得不說,雲妙音動手能力當真是不錯,不僅很快學會了三個,而且将四個木球玩轉,也并沒用多久的功夫。
不過,再多卻是不行了,她嘗試了幾次都失敗後,終是道:“哎呀,算了,不耽誤你時間了,我還是回去自己練吧。
”
澤言趕緊道:“雲姑娘多慮了,我索性閑來無事,在北辰國也人生地不熟的,雲姑娘能陪我打發時間,我倒是很感激呢。
”
倒也是,雲妙音很實誠地被說服,甚至還覺得,其實禮尚往來的話,人家帶自己進來參觀東郦國使團并招待自己,她其實也應該盡些地主之誼,帶人家在京城轉轉什麼的。
不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還是道:“改日吧,有機會我們再聚,今天實在是不早了,我确實該回去了。
”
澤言也隻得點了點頭,雖然很想多留她一會兒,但想到北辰國民風相對保守許多,一個姑娘怕是不方便久留,也隻能道:“也罷,那我送雲姑娘出去。
”
說着,便從位子上站起身。
隻是,卻見他還未站穩,整個身子忽然晃了一下,重新跌坐在椅子上,接着雙手将頭捂住。
雲妙音不由一驚:“澤言,你怎麼了?
”
然而,澤言卻并沒有回答,而是雙眼緊閉,一雙手死死地按住頭頂,十根手指用力地似乎摳進頭皮,額頭上也有青筋顯現,整張臉不正常的發紅。
雲妙音不禁一愣,這症狀怎麼與那古籍裡夾着的紙條上所描述的症狀完全一緻?
所以,想了想,不由試探地開口問道:“你是不是頭頂上刺痛,随後延伸到整個頭,隻覺如千斤重?
”
澤言努力地睜開眼,艱難道:“你如何知道?
”
果然……
雲妙音不再猶豫,飛快地從袖中掏出随身藏針的鐵盒,将其打開,然後,手持銀針,認真地看着他道:“澤言,我雖不才,但剛好會一些治頭痛的行針術,能否讓我試試?
”
澤言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以及她手中那幾根冒着寒光的細長銀針。
他此刻因頭劇痛,渾身脫力,連雙眼都有些模糊,可以說毫無抵擋能力,所以,其實一根銀針就可以要他的命。
而在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比比皆是。
但不知為何,模糊的視線中,眼前的女子卻更是讓他倍感親切,那個看不清的臉頰,卻仿佛讓他更加有安全感一般。
他不知道原因,他隻知道他最後開了口:“好。
”
雲妙音聞言,趕緊上前,毫不客氣地将他的手拿開,接着,手中的銀針飛快地按照那張紙條上的行針術,在他的頭上遊走了起來。
而僅僅是三五分鐘的時間,澤言的眼神便清明起來,頂着頭頂的六根銀針詫異地看向雲妙音,驚喜道:“你這針法真的有效!
”
雲妙音不禁松了口氣,幸好她母親靠譜,要不然紮壞了人,她今天就慘了。
剛剛其實沒想那麼多,隻是想盡快救人,且眼前的人一直對自己很坦誠,即使有些冒險,也沒有視若無睹之理。
如今,知道那行針術有用,真是太開心了。
所以,當下将那六根銀針拔出來放好道:“有用便好,不過,我隻知道這個法子,能不能根除卻是不知。
”
“已經很厲害了。
”澤言雙眼澄亮地看着她,“我們家族所有人從二十歲開始,便都會有這頭痛的毛病,尋遍天下神醫都無人能緩解半分,你卻輕易就能将痛止住,真的沒想到,雲姑娘原來是我的救世主。
”
聽他這麼恭維自己,雲妙音實在覺得有些愧不敢當,畢竟這針法其實是她剛好撞上的。
不過,聽到他說家族人均如此,雲妙音不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回去将這套行針術詳細地寫下來,這樣你拿回去找個會銀針的大夫,就可以緩解全家的頭痛了。
”
澤言的瞳孔驟然一縮:“你說的是真的?
”
“當然啊。
”雲妙音點點頭,“這還能騙你不成?
你這頭痛幾天發作一次?
在下一次發作之前,我就給你送過來。
”
她的話說得那樣輕松,仿佛就像在說給人送個信那麼簡單。
卻不知,澤言此刻心中有多大的震驚。
先不說,這行針術可以解除一直跟随他的痛苦,就說若是他有這行針術在手,說不定,他可以在東郦國逆風翻盤。
那便是可能會改變一個國的命運。
不過,這些就目前來說,還很遙遠。
如今,他隻關心一件事:“雲姑娘,你為何要将這秘術贈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