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走了以後,雲妙音也沒閑着。
她将小昀兒哄睡着了以後,便開始重新拿起了許久沒有打開的醫書,想去研究一下,如果不動手術,是否還有其他方法治療這種先天性心疾。
正看着,卻聽風如來到身旁道:“王妃,那個乳娘想見您。
”
雲妙音一愣:“可有說什麼事?
”
風如搖搖頭:“沒有,奴婢猜想大概是關于孩子的事吧,本來奴婢也不想讓她過來打擾,但是看她整日以淚洗面,還是挺難過的。
”
雲妙音微微一笑:“沒關系,帶她過來吧。
”
“是。
”風如立即走了出去。
屋子裡小昀兒在睡着午覺,雲妙音擔心吵到他,便幹脆走到院子裡去等着。
很快,風如便将那女人領了過來。
隻見那女人雙眼浮腫,比上次雲妙音見到時憔悴了許多。
如今看到雲妙音當即便跪到地上。
“草民參見王妃。
”
雲妙音一愣,趕忙道:“你快起來吧。
地上這麼冷,坐那邊吧。
”
既然已經确定她所說的是實情,雲妙音對她最後的一點怨意也已經消散。
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然而,那女子聽到這話卻是狠狠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望了雲妙音一眼,接着,猛烈的搖了搖頭。
“草民不敢。
”
雲妙音微微蹙眉,立即對風如使了個眼色。
風如趕忙将她拉起:“你快點兒起來吧,我家王妃不喜歡别人跪着說話,你再這樣,王妃可不想搭理你了。
”
那女人一驚,急忙從地上站起。
雲妙音這才問道:“找我何事?
”
女人的聲音沙啞無比,清了清喉嚨才道:“王妃,我是想問問你們查的如何了,應該已經可以确認我說的是實情了吧,那能不能求王妃救救我的兒子,我可以在王府做牛做馬報答。
”
雲妙音歎了口氣,其實她方才已經料到這女人的來意。
如今看她這樣子,也委實有些不忍心。
歎了口氣,她還是決定坦誠相告。
“沒錯,我們已經确認了孩子丢失這件事。
而且,這幾個月以來,城中丢失孩子的并非你們一戶,所以,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把大家的孩子找回來。
”
那女人聞言不由一愣:“不止我們?
那他們為什麼要偷這麼多孩子?
”
雲妙音搖了搖頭。
“具體情況現在還不能确定,但我們猜測,孩子們應該暫時性命無憂,而我們也會盡快行動。
隻是,為了不走漏風聲,還需要你先在府中暫住一段時間。
”
女人聽到這個回答,眼前頓時一亮:“好好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
雲妙音溫和地點了點頭,忽然,卻見柴蒙匆匆而來。
“參見王妃,屬下有事向王爺禀報。
”
雲妙音擡了擡手:“王爺去了宮裡,是關于應征奶娘的事嗎?
沒關系,你先和我說吧。
”
這話一出,柴蒙卻似乎有些猶豫。
雲妙音看了一眼一旁的奶娘,微微一笑道:“沒事,她正好關心自己的孩子,你說出來正好讓她一起聽聽。
”
然而,柴蒙還是有些為難。
雲妙音拖着下巴對着他審視一番,好一會兒才想到什麼,歎了口氣道:“哎,你放心,王爺不在,我保證不會擅自行動。
”
“你行動屬下也會阻攔你。
”柴蒙嘟囔道。
雲妙音:……呵呵,果然是你家主子的好侍衛。
“那你還擔心什麼?
還不快說?
”
柴蒙這才道:“的确是關于奶娘去向之事,今日上午他們又收了三個奶娘,然後,屬下一路跟蹤過去,發現他們出了城,到了城外一處荒山上。
但是,那地方有兩個巨石而成的機關,那護送的人将奶娘交給裡面的人就離開了,屬下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
”
這話一出,雲妙音立即沉默了下來。
難怪柴蒙這麼不願意說。
原來,他是怕自己聽到這話,又動了那個心思。
其實,她并沒有那麼沖動,肯定會先商量的呀!
所以,她特意不表态,而是态度誠懇道:“那你可有什麼好的對策?
”
這話一出,柴蒙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湧上滿滿的警惕,當即道:“現在沒有,但是王妃絕對不可以自己去做卧底!
”
雲妙音:……她并沒有這樣說好嗎?
幸虧晏季不在,不然又要和她鬧脾氣了。
然後,她就聽到晏季的聲音幽幽傳來:“你又想去做卧底?
”
雲妙音:……我冤啊,這真是比窦娥還冤!
好在,柴蒙深知自己主子什麼秉性,急忙解釋道:“不是,王爺,王妃并沒有說,是屬下擔心,所以提的。
”
晏季的神色這才好了一些,并且贊賞地點了點頭:“你提的很對。
”
雲妙音捏了捏眉心。
這一個兩個的。
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開口道:“你回來的正好,剛剛柴蒙發現那些人是把人送到荒山上一處有機關的地方,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隻知道有人接應,我擔心貿然攻進去,對方手裡有那麼多孩子,萬一魚死網破,孩子們就有危險了。
你們可以讨論看看,除了有人進去做卧底先查看情況,還有什麼其他方法。
”
這話一出,不僅是柴蒙沉默,連晏季也沉默了。
的确,不管什麼樣的龍潭虎穴,他們也敢闖,可對方手裡有孩子就不一樣了。
但除了奶娘,其他人根本進不去,這的确是個很大的問題。
對此,雲妙音也想不到好辦法。
所以,沉默了許久,她終是開口道:“所以,夫君,如果真的沒有更好的方法,大概還是隻能讓我假裝奶娘進去了,我知道我答應過你,可是,那是幾十個孩子的性命,難道我們這樣坐視不理嗎?
大不了,我易容成别的樣子,他們隻是找奶娘而已,也不會在意那麼多。
而且,我也不是那麼沒用的人吧?
”
晏季沒有立即出聲,隻是一張臉沉得快滴出水來。
雲妙音還想再勸,卻見晏季猛地擡頭:“雲妙音,你可知道你不僅是我的王妃,還是我的軟肋,如果真的被識破,他們可以靠挾持你讓我做多大的事嗎?
”
這話一出,雲妙音的臉色也變了起來。
的确,她已經不是孑然一身的雲妙音了,她還是這個國家的王妃,晏季拼死也要保護的人。
忽然,那個低頭站在一旁的女人卻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