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音一個人思索了良久。
無愁也沉默地站在一旁發愁。
其實他還知道哪裡有傭兵,隻不過,傭兵一是價格非常高,二是到底不是自己人。
執行任務時,他們肯定會以自己的生命及利益為先,所以,不一定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所以,一般來說,他們隻是在隻缺打手這種簡單的時刻,才會考慮雇傭傭兵。
正想着,卻聽雲妙音忽然道:“我想到該怎麼做了。
”
無愁頓時眼前一亮:“哦?
雲姑娘如何計劃?
”
雲妙音的眼睛眯了眯:“我打算,親自去交易寒魄草,然後,将他引到我們的埋伏圈,之後,再一網打盡。
”
無愁不由一怔,不得不說,這的确是個很好的辦法。
可是,他卻立即搖搖頭:“不行,太危險了,王爺是為了你的安全,才讓我們留下來保護你的,我們怎麼能夠讓你因為擔心我們,而自己以身犯險呢?
雲姑娘,你相信我們,我們每個人武功都不差,就算暗器上吃虧,也會拼死将他抓住的。
”
“可是我不會讓你們去送死。
”雲妙音當即蹙眉道,“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也是命,沒有勝算的情況下,就不該去拼這個命。
”
無愁不由狠狠一怔,好半天,他才說出一句話:“雲姑娘,我忽然覺得你特别像我們王爺。
”
雲妙音沒想到他會忽然把話題轉到這上面來,當即問道:“你說什麼?
我像誰?
澤言?
”
聽到“澤言”兩字,無愁又是一愣。
真沒想到,這雲姑娘和王爺竟然已經親密到可以稱呼字的地步了。
當下,便覺十分欣喜。
雖說雲姑娘不是他們東郦國的人,但接觸下來,也是非常喜歡呢,若是真能嫁到東郦國,成為他們的王妃就好了。
想到此,他不禁“嘿嘿”一笑道:“對,我說的就是宸王,他對下人便如雲姑娘這樣,與别人不同,不管什麼情況,他都會在意我們的命,所以,我們才這麼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縱然付出性命,也是心甘情願。
”
原來如此,雲妙音恍然大悟,嘴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
她雖然與澤言相處不多,但也能感受到,他心中是有愛之人。
隻不過,如今聽到他的人這麼稱贊他,還是免不了一陣歡喜。
所以,她也笑了笑道:“既然這樣,那你們應該已經習慣了,那就更應該聽我的安排了。
”
然而,無愁卻搖了搖頭:“不,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更應該保護好像你們這麼好的主子。
”
雲妙音不禁一愣,接着,也搖頭道:“别這麼意氣用事,誰說我去了,你們就保護不好我了?
你想,就算他有暗器,但到時候十六個對一個,我們也有絕對的勝算。
而且,我們可以提前布置好地點,引他進來,隻要他一踏入我們的埋伏圈,我直接躲進安全區域就好了。
”
“可是……”無愁眉頭緊蹙,雖然知道這主意的确不錯,但還是很擔心。
然而,雲妙音卻直接将他打斷:“别可是了,除非你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哦對了,至于讓别人代替我什麼的,就别想了,那寒魄草很珍貴,必須要特殊保存,我是不會放心交給任何人的。
”
無愁一噎,心裡最後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他忽然十分想念他們的宸王,若是他在,一定有更好的辦法。
可是,如今隻有幾天時間,這麼遠的距離,就算飛鴿傳書也來不及了。
真是頭大。
眼見他一臉愁容,雲妙音不禁皺了皺眉:“行了,瞧你這張臉,你再這樣,我就把名字給你改成多愁了。
”
無愁嘴一癟:“那就隻能多謝雲姑娘賜名了。
”
雲妙音額頭一跳:“誰有興緻給你改名!
給我少想點有的沒的,快去打聽一下,那斬月曾經都是看上過什麼東西,我好參考一下,時間不多了。
”
無愁一聽,終于趕緊行動了起來。
雲妙音也沒有閑着,除了每日還是會給小瞳治病外,其他時間都在外面四處遊蕩。
之所以是遊蕩,是因為她并無目的地,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夠在哪裡遇到些什麼靈感,好讓她準備的東西能夠入了斬月的眼。
隻不過,因為最近無愁派了兩個人在暗處保護,雲妙音也并沒有和丫鬟們說明自己在做什麼,所以,這獨來獨往的異常舉動,可着實把丫鬟們吓得不輕。
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阿夏對着剛回府的雲妙音,忍無可忍問道:“小姐,你到底整天在外面忙什麼啊?
後天就是你生辰了,老爺出去辦差,不在京城,你自己也不給自己上點心嗎?
”
雲妙音不禁一怔,今天是十月十三,那後天可不就是她的生辰了麼?
隻不過,她現在每天為了那件事,愁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情過什麼生日?
所以,她當即擺擺手道:“十六歲生日有什麼好過的,通知府裡,一律如常,我不過生日。
”
阿夏頓時眉頭一蹙:“小姐,十六歲生辰多重要啊,别家小姐都會在府内大擺宴席呢,這也是唯一可以公開請公子小姐們都入府,而不會被诟病的日子,小姐就算不過生日,也要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想想吧。
”
雲妙音的眸光頓時一閃。
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就是晏季的臉。
她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他了,這似乎是認識以來就沒有過的情況。
雖然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事好像并沒有發生在他身上。
果然,他對自己的特别也隻是一點點特别吧?
若是以前沒有朝這方面去想,她或許依然會讓自己的感覺維持在朋友的水準,不去多想,不去計較,不去奢望。
可是,自某些念頭在腦子裡出現之後,她便再也無法摒除或者忽略,更别說再逆轉回曾經的心态。
想到此,她忽然一陣失落道:“我本就不想考慮什麼終身大事,别說了,我累了,你記得通知下去就好。
”
說完,便不再多聽阿夏一句,直接讓她退了下去。
轉頭,沉默地看着窗子,腦子裡卻是那個身影無數次從窗而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