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方才覺得這些刺客中有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四皇子的奉延宮見到過。
”
“你說什麼?
”皇上臉色一變,一雙眼緊緊地盯着齊老将軍,眸光深不可測。
若是旁人,被皇上以這樣的目光對待,怕是早就頂不住壓力。
然而,齊老将軍卻神色不變道:“皇上,老臣年邁,或許是老眼昏花,是與不是,皇上一查便知。
”
皇上轉頭看向晏辰秉所在的方向,一雙眼帶着深深的思量。
而不知是感受到這個目光,還是被方才齊老将軍的話所吓,正在密切注意着晏辰秉的周禮之,忽然感覺到晏辰秉的身子微微一動。
然而,明明是醒來的迹象,卻不見他的雙眼睜開。
一時間,不禁有些迷惑起來。
忽然,想到方才齊老将軍的話,不由轉頭朝那邊望去。
卻見正站在齊老将軍身旁的雲妙音對着他,悄悄地使了個眼色。
他有些詫異地微微偏頭,并沒有弄懂她的意思。
雲妙音不禁歎了口氣,想了想,隻能主動開口道:“皇上,臣女略通醫術,不如讓臣女協助周太醫喚醒四皇子,這樣也能當場與四皇子确認齊老将軍的話是否正确,而且,老是昏迷也是有危險的。
”
皇上瞳孔微縮,想了想終是道:“準。
”
但那語氣裡,卻少了許多之前的關心。
雲妙音心中竊笑,得到允許趕緊走過去。
并且,從袖中掏出手帕放置在晏辰秉的手腕之上,這才把起脈來。
“咦,奇怪了。
”很快,雲妙音便口中帶着嘟囔,一張臉帶着濃濃的困惑。
周禮之方才雖然沒懂雲妙音之意,但這會也想到她八成是有什麼計劃,下意識便配合她道:“雲小姐,怎麼了?
”
“周太醫,四皇子的脈搏如此急促,根本不像個昏迷之人啊!
”雲妙音立即說道,并且緊緊蹙着眉,“難道,是我的醫術不精?
周太醫,你要不要也來确認一下?
”
“好。
”周禮之點點頭,立即也為晏辰秉号起脈來。
而很快,他便收回手道:“雲姑娘診斷無誤,昏迷之人應該脈象遲緩,可四皇子的脈搏分明跳動比正常人都要快上許多,如此來說,很不正常。
”
“啊!
”雲妙音頓時一陣驚呼,“那就是四皇子有危險!
我們快來搶救!
”
說着,便将雙手置于晏辰秉的胸膛之上,竟是對着他做起心肺複蘇來。
周禮之從未見過這種急救之法,見狀連忙問道:“雲姑娘,這是……”
“這是心肺複蘇,周太醫瞧好我的手法,日後若是有人暈倒停止心跳,可以用此法急救。
”雲妙音對着他大方解釋着。
一直以來,周禮之便教她良多,她也一直想着怎麼回報。
如今有機會,自然要充分利用。
當然,這隻是她順便為之,她真正的目的則是……
呵呵……
晏辰秉腹部受傷,如今被雲妙音狠狠地一下下按着胸膛,雖然并未真正觸及傷口,但那牽連着傷口帶來的疼痛,依然讓他痛不欲生。
可是如今他還未想好怎麼應付,自是不能就此醒來。
隻是,額頭上那因疼痛而生出的豆大汗珠,卻讓雲妙音清楚地知道,他此時有多疼。
哼,誰讓你要污蔑晏季!
看我不虐死你!
一旁,默默觀察着這一切的周禮之,很快察覺到什麼,但眸光隻是深了深,并未多說。
而周圍,本來覺得有些荒唐的人們,看到周禮之竟然也默許,本就不懂醫術的他們,便不敢再多加質疑。
甚至,有些人還不禁對雲妙音有些崇拜,畢竟心跳停止都能救回,這與大羅神仙又有什麼區别?
隻有默默看着這一切的三皇子晏辰容,眼中滑過一道不屑。
“竟然還不行!
”雲妙音“搶救”許久,卻不見晏辰秉醒來,接着,忽然轉頭對着周禮之說道,“周太醫,搶救病人有黃金時刻,如果這段時間還不醒,就會腦死亡,所以,必要時我們可以用拳猛烈敲擊心髒,使他複蘇。
”
說完,隻覺手底下晏辰秉的身子一僵,而還不等他有所反應,雲妙音便高高舉起拳頭,對着他心髒的位置狠狠一砸!
“噗!
”晏辰秉的口中頓時吐出一大口鮮血。
但因為這個拳頭力量實在太大,讓他根本無法再裝昏迷,隻能假裝悠悠地醒了過來。
“哇,看來是淤血清出來了,不錯,這雲大小姐厲害啊!
”
“沒錯,要我說,我們還是要和她相處好,說不定以後有求她的地方呢。
”
“說的是呢,你說誰還沒個病痛什麼的呢?
可千萬别得罪她,免得以後她不給咱們治。
”
……
衆人交頭接耳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入晏辰秉的耳中,他隻覺得喉頭腥甜,甚至還想再吐一吐血。
而雲妙音則站起身,一臉平靜地對着皇上行了個禮,也不邀功,隻是乖乖地走回原來的位置站定。
擺明了她隻是想救人性命,其他一切事,都與她無關。
這番姿态立即讓皇上贊賞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心中有事梗着,也立刻朝着晏辰秉看去:“辰秉,你可醒了?
”
晏辰秉此時隻覺痛不欲生,肝腸寸斷,比起面對不一定到來的死罪,他目前更怕若是不做回答,雲妙音會再虐他一次,所以,隻能虛弱地開口:“回父皇,兒臣醒了,隻是……隻是實在無力起身,還請恕兒臣無禮。
”
他這倒不是裝,而是……方才被虐得太慘,這會覺得全身都散了架,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無妨。
”皇上神色冷峻,“朕隻問你,方才齊老将軍說在你的宮裡見過這些刺客,那你現在仔細看看,可認識這些人?
”
晏辰秉當即回道:“父皇,兒臣對父皇可以以命相搏,如何會認識刺殺父皇的人,這絕不可能!
”
皇上的眉頭皺了皺,方才晏辰秉擋在自己面前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當時,他的确沒有一絲猶豫。
自己也不能因為一絲懷疑,便破壞了父子情。
然而,正想着,卻聽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