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聲帶着挑釁,卻又有絲輕浮的話從身後傳來,雲妙音不禁轉頭望去。
隻見一個身着華貴服飾的男子立于她與晏季身後,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們。
而這張與滕封極為相似的臉,讓她不用自我介紹就能認出,他就是南越國的太子慕容沖。
此人看上去深不可測,一看就知城府極高。
而不遠處,打闆子的聲音仍在不停傳來,他卻沒有任何制止之意,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倒是他身旁站着的玄衣女子,眉頭緊蹙,一雙眼中滿是怒火。
而這女子的長相,倒是與方才那小丫鬟有幾分相似,該不會……
“呵。
”身旁,晏季忽然嘲弄一笑,意有所指道,“本王的情,自然不是誰都能得到。
”
“哈哈。
”慕容沖聞言倒也不惱,反倒忽而大笑道,“所以才珍貴到不會放棄啊!
”
晏季的眉頭頓時冷了三分。
而慕容沖卻仿若沒看到一般,十分熟絡道:“聽聞季王是帶人來給舍妹看病的,那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九漓,還不趕快迎兩位進屋?
”
“是。
”慕容苒十分順從,立刻躬身道,“季王,雲姑娘請進。
”
晏季眸光閃了閃,卻沒有立即進入,而是一把抓起雲妙音的手,無比溫柔道:“同我進去。
”
雲妙音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這家夥這是開始秀恩愛了。
想到此,她一邊往裡走,一邊偷偷觀察着慕容苒,卻見她神色淡然,眼中無一絲波動。
雲妙音的心微微輕松了幾分。
看來,這慕容苒的确十有八九是受了慕容沖的脅迫,才說鐘情晏季的。
正想着,隻聽身後,慕容沖那溫柔的聲音傳來:“九漓,外面風大,你也别老在外面站着,快進屋讓雲姑娘看看吧。
”
雲妙音眸光不由一深。
戲演的還真好。
若不是她不認識慕容封,不知道慕容沖也曾對慕容苒和其母妃下手,她或許還真的以為他是個好哥哥。
“多謝皇兄。
”慕容苒點點頭,随即走進。
慕容沖緊随其後,一進屋便一臉焦急道:“還請雲姑娘盡快為舍妹看看,這大婚在即,一直生病可不好。
”
說完,還挑釁一般地看向雲妙音。
雲妙音的神色一冷,瞬間想把他剮了。
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跑到她面前來故意惡心她!
很好,這次就算慕容封不出手,她也不打算放過他!
所以,她眸光一寒,當即冷笑道:“是嗎?
我怎麼沒聽說過大婚的事呢?
不知道太子千裡迢迢送貴國公主殿下過來,是打算許配給誰?
據我所知,我國皇上似乎并未應許,那這大婚又是從何說起呢?
太子殿下慎言,可别壞了公主殿下的名聲。
”
晏季嘴角一揚,整張臉都染上了笑意。
沒辦法,他就喜歡媳婦這種因為他而斤斤計較的樣子。
若不是有這些礙眼的人,他都想抱過來好好“蹂躏”。
而慕容沖的神情卻是微微一凜。
來此地之前,他自然是調查過雲妙音的。
畢竟,與晏季多年對戰,能把晏季迷的神魂颠倒的女人,他也很想知道是何許人物。
但是,除了聽說她醫術比較高明,曾經救過晏季的命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其他能令他在意的本事。
所以,他一直很不屑,隻覺得晏季打仗還行,但眼睛實在是有點瞎。
不過如今看來,倒還有點意思。
伶牙俐齒,睚眦必報,原來晏季喜歡這口!
可惜,脾氣配不上能力的女人,他才不會放在眼裡。
所以,不由嘲諷一笑道:“本王隻是随口一說,雲姑娘這樣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戳到你什麼痛點了呢。
”
“那太子殿下就多慮了。
”雲妙音嘴角不屑一揚,“我這人不怕痛,但我怕惡心。
”
此話一出,慕容沖的臉頓時冷了下去。
然而,雲妙音卻絲毫不予理會,而是直接轉過頭對着慕容苒道:“公主,請坐下,我要為你把脈。
”
慕容苒深深地看了雲妙音一眼,也随即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主動伸出手:“那有勞了。
”
雲妙音直接走過去,将慕容沖抛在腦後。
慕容沖眯着眼看向雲妙音,一向深不可測的眼中風起雲湧。
還是第一次,有個女人敢這樣挑釁他!
無視他!
很好,他忽然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而雲妙音則風輕雲淡,很快問道:“公主,敢問你在服什麼藥?
”
慕容苒聞言,朝門口看去:“銀霜,藥是你配制,你來回答一下吧。
”
雲妙音轉頭看去,隻見那一直跟在慕容沖身後的玄衣女子聞言,立即朝這邊走過來。
她的眸光微微一閃,銀翹,銀霜,看來她方才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這就是公主所服藥方,不知道雲姑娘有何指教?
”銀霜從袖口處掏出一張藥方,朝着雲妙音遞過去,一張臉滿是敵意。
雲妙音在心裡歎了口氣,得,她這一趟可是把人都得罪個透了。
不過,既然如此,她倒也不用客氣了。
看了一眼藥方,雲妙音擡起頭,笑了笑:“指教談不上,但是這藥方在我看來,的确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