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王,你沒聽到雲姑娘說等一下嗎?
”澤言拉着雲妙音的手,視線卻穿過她,冷冷地射向晏季。
隻這一句話,就比這屋中真實的火藥味更濃重。
晏季亦是冷若冰霜,但雙眸卻未看向澤言,而是看向他抓在雲妙音手上的那隻手,心中不知為何竟忽然有一種嗜血的沖動。
手下意識握拳,他慢慢擡起頭看向澤言,口中的語氣冰中帶霜:“宸王,你不知道這是本王與她之間的事嗎?
”
而這一句話,似是将火藥點燃,氣氛即将爆炸。
雲妙音手掌發麻,頭皮更發麻,兩道冰冷的視線雖然沒有投射到她的身上,但她夾在中間,更加難以忍受。
隻是,這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男人忽然就開始了冰川大碰撞。
無奈下,忍不住想要勸和,卻聽澤言冷冷一笑道:“季王說得沒錯,按理說别人的事我的确不該插手,但雲姑娘不是别人,她是我的……”
此話一出,雲妙音嘴邊的話戛然停止,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晏季也是雙眼一眯,死盯着他的臉。
澤言一噎,想到自己的身份就是沒有與雲妙音私下講而忽然曝光,若是表妹的事再這樣突兀地說出,恐怕她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因此,頓了頓還是說道:“她是我的朋友。
”
雲妙音有些意外,卻又有些欣慰。
因為澤言這人不錯,能被他當做朋友并不是壞事。
晏季的神色終是緩和了許多,不過,卻是嘲弄一笑道:“宸王對朋友如此熱心,本王真是好生敬佩,隻可惜,宸王在我國待不了多久,這日後管不着的事怕是更多。
”
“沒錯,我的确待不了多久。
”澤言微微一笑,接着,神情卻是異常嚴肅,“但我保證,你若敢對她不好,我的手随時都可以伸過來。
”
晏季的面色倏地一變。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挑釁他,還如此的理直氣壯。
雲妙音不過與他認識幾天,憑什麼他如此有底氣對自己說出這番話?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龍少钰對雲妙音絕對不止朋友這麼簡單!
那雲妙音呢?
想到此,他忍不住轉過頭去。
而事實上,雲妙音也是聽得有些震驚。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澤言看起來如此溫和,卻為了保護她不惜和晏季杠上。
是因為自己給了他行針術的緣故吧?
果然,他是個值得結交的人呢。
想到此,她看向澤言的目光不由變得柔和了許多。
而此時看向她的晏季卻是一怔,不知為何,一種怅然若失的感覺襲上心頭,仿若要抓住什麼一樣,手下意識握緊。
“啊……疼!
”雲妙音那被晏季抓着的手忍不住朝外一抽。
晏季正在恍惚,一下未察,竟是被她抽了出去。
猛地回神,剛想要去查看她的手有沒有被自己傷到,卻見澤言眉頭一蹙,先他一步将她的手拉過,并且一臉心疼道:“沒事吧?
”
伸出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慢慢縮成拳又收了回來。
好一副你侬我侬的畫面!
氣血霎時在體内翻騰,心裡仿若冷熱交彙,異常難耐。
難道,是火寒毒要發作?
想到此,他的臉色一變,倏地開口道:“雲妙音,你若是不跟本王走,我們的合作便作罷!
”
說完,便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澤言是東郦國的王爺,他是北辰國的大将軍,沒人保證他們不會在戰場相見,他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短闆。
至于雲妙音這個丫頭……
他竟是第一次對一個人沒有把握,不知道她會怎麼做,隻能強硬地将籌碼抛出,就算是……賭一把。
雲妙音一怔,聽着晏季氣息不穩的話,眉頭頓時蹙起。
難道,他的火寒毒要發作了?
想到此,她當即一把抽出被澤言拉着的手道:“我沒事,澤言,不好意思,你的事若是不急,等我回來再談。
”
說完,便朝着晏季追了過去。
澤言的手中一空,看着雲妙音瞬間消失在偏廳中的背影,眼眸不由一黯。
“啧啧。
”一旁,正等着材料,百無聊賴下喝着從季王府順來的酒的紅潇,忍不住一陣咂舌,“愛情果然是讓人病入膏肓的東西。
”
澤言聞言,不由轉頭看向她,眼眸一轉道:“紅潇姑娘認識他二人很久了?
”
“沒有。
”紅潇搖搖頭,“我認識季王很久了,但雲姑娘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不過,給我的感觸是,他倆周圍最好男女公母都不要出現,否則就會這樣,真是讓人受不了。
”
澤言:……
雖然他也不免和江湖中很多人打過交道,但這麼直白的女子,還真的沒見過。
輕咳一聲,才道:“你是說,他二人的關系已經……”
紅潇摸了摸下巴,一臉高深莫測道:“那倒未必,我覺得他倆在這方面腦子都比較笨,還摸不清自己的心意,不過,我多句嘴哈,我覺得你來晚了,所以,還是建議你放棄,他倆之間有壁,别人一般插不進去。
”
澤言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這麼輕易地被一個姑娘看穿了。
他不得不承認,從第一次見到雲妙音,便被她輕易吸引了目光。
之後的相處雖然不多,但對她的好感度卻是與日俱增。
而且,這種好感度在他得知她是自己的親表妹後,更是達到了頂峰。
雖然,這與那血液裡與生俱來的親切感脫不了幹系,但他的确想要好好保護她,不僅僅是想以表哥的身份。
隻可惜,紅潇說得對,他八成是來晚了。
不過,聽聞季王冷心冷面,如今能看到他為了雲妙音如此失态,倒不失為一件欣慰的事。
或許,雲妙音能喜歡上他,并不是壞事。
想到此,他長歎了一口氣,微笑地看着紅潇道:“多謝紅潇姑娘提醒,我對雲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
紅潇無所謂地擺擺手:“不是就不是,我才不管,你要真想謝我,可以給我準備點好酒送過來,我喝了酒手腳會更加麻利,處理你的鐵球也更快點。
”
澤言嘴角抽了抽:“好,我這就吩咐人準備。
”
而正廳外,看着晏季踏上馬車,雲妙音飛奔過去:“喂,王爺,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