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水若茗躺在床上一臉憔悴。
“娘,您快回去歇着吧,女兒就是受了些風寒,不礙事。
”
水夫人卻一臉緊張地看向她:“怎麼會不礙事?
你剛剛可是差點丢了性命,想起這件事我就咽不下這口氣,那個壞女人,害了你祖父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害你,我真想讓她再關進去。
”
一旁,晏季的臉色沉了沉。
水若茗擡頭朝他看了一眼,随即道:“娘,我不想讓王爺為難,我相信是非對錯自有定論,我們就等官府的結果吧。
”
晏季嘲弄一笑:“沒錯,本王也相信。
”
水夫人聞言,神色不悅,但也沒有再繼續開口。
而門外,有腳步聲傳來,丫鬟端着藥碗走進:“夫人,小姐,藥煎好了。
”
水夫人立即将水若茗扶了起來,接着,接過那藥碗就要為水若茗喂藥。
水若茗卻立即推拒:“娘,你都在這裡忙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
”
水夫人眉頭一皺:“不行,娘不放心,娘今晚都要在這裡守着。
”
水若茗一愣,忙道:“這裡這麼多丫鬟,哪裡需要娘親曆而為。
”
“丫鬟們怎麼行,娘可不放心,萬一你半夜又發起熱來,她們照管不利,把你耽誤了怎麼辦?
”
“可是……”
“夫人放心,本王會在這裡照看。
”忽然,晏季從一旁插過嘴。
水若茗眸光一亮,卻是說道:“若茗不敢讓王爺辛苦。
”
然而,還不等晏季開口,水夫人已經回道:“那就有勞王爺了。
”
說完,将藥碗放到一旁,又借着回身為水若茗拈被角之機,對着她使了個眼色,然後施施然離開。
水若茗嘴角微勾,看了一眼桌上的藥,一臉期待。
而晏季卻毫無什麼舉動。
眼見藥碗上熱氣幾近消散,小丫鬟終是硬着頭皮道:“小姐,藥快涼了,要不要奴婢喂您?
”
水若茗臉色一冷,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不用,方才太燙,我本來就想放涼再喝,你下去吧。
”
丫鬟連忙退下。
一碗藥見底,水若茗輕聲咳嗽兩聲。
晏季這才終于有了反應,說的卻是:“身體不舒服就休息吧。
”
水若茗忽然擡起頭,笑了笑:“還記得小時候,你戲弄我,讓我掉下禦花園的湖裡,蘭妃娘娘罰你在我旁邊守了一夜,我才原諒你。
”
晏季的眸光一閃,終是走到了她身邊。
水若茗的眼眸終于亮了起來:“阿季,你今天晚上真的會一直守着我嗎?
”
“嗯,睡吧。
”晏季的神情難得的柔和。
水若茗的雙眼波光粼粼,随即躺在床上,癡癡地看了他一瞬,才閉上雙眼。
屋外,派來打探的人悄悄離去,很快進入水夫人的院子。
屋内,看着水若茗緊閉的雙眼,晏季的神情卻一改方才的溫和,變得疏離且冷漠。
他的雙眼一眯,将手在水若茗的枕邊揮了揮,接着,大步離開。
禦史府内,雲妙音的屋子油燈閃爍。
晏季匆匆走來,直到看到屋中那熟悉的剪影,心才安了幾分。
他大步走進門,一把将站在桌前的雲妙音抱住。
“小心啊!
”雲妙音吓得将手裡的銀針放在桌上,無語地看向他,“你也不怕我手裡的銀針紮了你!
”
“沒看到,光顧看你了。
”晏季依然緊緊地将雲妙音摟住,脖子還在她的肩窩蹭了蹭。
雲妙音一愣,瞬間被他說的心花怒放,但眼中一抹狡黠閃過,故意逗他道:“你到底是陪了别的女人,還是去蜜罐子裡泡了一天?
”
聽她提起這件事,晏季的臉頓時黑了幾分,當即擡頭,微微用力地在她的鼻子上,微作用力地刮了刮。
雲妙音也覺得有些心虛,所以“嘿嘿”一笑道:“這不是非常時期麼?
所以,隻能适當用一下非常手段。
”
“包括出賣你相公的色相?
”晏季眉頭一挑,明顯一副要找她算賬的模樣。
然而,雲妙音卻大眼睛一眯,甚至帶着一副正宮來“捉奸”的模樣看着他:“晏大王爺,我隻是讓你趁機接近她,從而在她的房裡搜搜東西,就算當時事發倉促,你沒完全理解,但後面柴蒙應該也已經将我的意思傳達了吧?
你這麼說……難道你還讓她占了你便宜?
”
晏季一愣,果然不愧是他媳婦,這倒打一耙的功力歎為觀止。
但是,話題被挑了起來,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家媳婦腦洞多大,所以,趕緊趁着她發散地不可救藥之前,及時制止。
“傻瓜,說什麼呢?
我連藥都沒有給她喂。
”
“你居然還想給她喂藥?
”雲妙音小腰一插,登時更加生氣了!
晏季捏了捏眉心,又好氣又好笑地将她擁住:“當然不會,這輩子我隻喂你,我的色相也隻用在你身上。
”
雲妙音的臉騰地熱了起來。
這家夥是故意的吧!
大晚上的說這麼歧義的話!
是又想去洗冷水澡了嗎?
想到此,她忍不住害羞地瞪了他一眼,卻很慫地不敢再多說什麼。
而這一沉默,加上那紅紅的臉頰以及嬌嗔的眼神,卻讓晏季的呼吸一窒,方才想逗她的情緒瞬間變成了不可描述的其他。
雲妙音很快感覺到了什麼,忍不住推開他,又惡狠狠道:“你晚上回去好好查,不許離她太近!
”
晏季哭笑不得:“不用再回去查了,我已經查到了。
”
雲妙音一愣:“你查到了什麼?
”
“鐵爐。
”晏季雙眼一眯,一臉嘲弄,“若是這東西出現在她屋中,或許我并不會多在意,可這東西卻被她放在了衣櫃最底層。
”
雲妙音眼前頓時一亮:“所以,我之前的猜測并沒有錯,太傅的确是煤氣中毒!
太好了,那就說明我當時用的救治方法是正确的。
”
晏季的臉色卻是驟然一冷:“你與太傅素未謀面,你也能為他的病情開心,可他最疼愛的孫女卻對他下如此狠手!
”
“那說明,一定有很重大的原因。
”雲妙音的神情凝重,“隻是,真相如何,恐怕隻有太傅和她二人才知。
”
晏季搖搖頭:“那倒未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