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
”雲妙音被太監領進門,便恭敬地對着皇上行禮。
皇上淡淡地看着她,大氣端莊,不卑不亢。
也不知為何,以往對她的某些偏見倒是消了不少。
不過,面上卻并未露出許多情緒,隻是淡淡道:“起來吧。
”
雲妙音随即起身,但也并未多問,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皇上倒也未惱,而是先開了口:“雲妙音,朕聽說是你告訴季王朕這裡可能會有危險的?
”
雲妙音微微一愣,卻也很快道:“是。
”
皇上雙眼一眯:“朕多次阻撓你和季王在一起,你不恨朕?
”
雲妙音眸色微沉,想了想道:“你是皇上,臣女是北辰國子民,不管臣女對您的情感如何,臣女都有保護皇上的責任。
”
這一次,皇上卻是被她的話弄得一愣。
一旁,太監都忍不住擡起頭偷偷擦汗,這個姑娘可真敢說啊!
不過,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心裡倒是有些說不出的熱血澎湃是怎麼回事?
這麼想着,也偷偷朝着皇上瞧去。
隻見皇上也是眸色幽深,好一會兒才冷冷一笑道:“你倒是直言不諱。
那你可知,若是沒有查出什麼,你卻因此耽誤了朕的祈福,是多大的罪?
為了你的責任,掉腦袋也不怕嗎?
”
皇上身為一國之君,身上自然有着不怒自威之氣。
尤其,從他口中“掉腦袋”這三個字,都會帶着讓人恐懼的力量。
然而,雲妙音眸光一聚,卻是忽然笑了笑道:“臣女做事,但求問心無愧。
至于是否掉腦袋,回皇上,臣女并沒有考慮那麼多。
而且臣女認為,皇上既然有心為了百姓祈福,那也應該并非視人命為草芥之君。
若是皇上因為臣女心系皇上安危而治砍頭大罪,那臣女也無話可說。
”
身旁,太監早已吓傻。
他自認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但也從未見過哪個人敢這麼大膽。
這些話,已經近乎于挑釁了吧?
“呵,還是那個倔脾氣!
”果然,皇上冷冷一哼,然而,接着,卻眉頭一揚道,“也罷,晏季那小子性子也差,有人降了他,倒還能收斂一下他的臭脾氣!
”
雲妙音一愣,詫異地擡頭看向皇上,卻見皇上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嘴角微微揚起,仿佛還有一絲促狹?
想起他之前對自己和晏季的百般阻撓,雲妙音隻覺得果然帝王心,深不可測。
正想着,就聽皇上忽然一拍桌子:“好,雲妙音,朕今日就看看你的本事如何,若你今日當真救駕有功,朕就不再反對你和季王,待南越國之事一過,朕便為你們賜婚。
”
雲妙音的眼前驟然一亮,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忽然“轟”的一聲!
屋中,幾個人的臉色驟然一變,而雲妙音二話不說,幹脆直接轉身沖出門去!
因為那聲音分明就是爆炸聲,而傳來的方向也是祈福大殿!
皇上也倏地起身:“來人,速去查看什麼情況?
”
當即,便有許多侍衛紛紛出現,直接将皇上所在的屋子包圍個裡三層外三層。
不過這一次,沒等雲妙音跑出去幾步,晏季的身影便及時出現,一把将她拉住。
“别急,我沒事。
”
雲妙音蒼白的小臉這才微微恢複點血色,忍不住伸手使勁捶他的胸口,拼命抱怨道:“你每次都要這麼吓人嗎?
這麼危險的事情,能不能注意點安全啊!
”
晏季溫柔地安撫道:“是我的錯,剛剛隻是清除火藥時不小心引爆,并無人員傷亡。
”
“那你也要小心些!
”雲妙音聽到這些,終是被安撫,但一雙大眼睛還是緊緊地瞪着他。
“好。
”晏季點點頭,将她攬入懷中。
不遠處,周禮之看到這一幕,轉身離去。
而一旁的禦林軍們卻個個像見了鬼一樣的神情,心中仿佛有一萬匹野狼在嚎叫,卻又不能交流和發聲!
他們這是看到了什麼!
雖然他們并非季王管轄,但整日看着他冷着臉進出皇宮,不說像是誰與他有深仇大恨吧,也像是誰欠了他一座金山。
所以,即使他們是禦林軍,沒事也是自發退出一定距離,保持安全!
而今天,他們居然看到季王的笑,而且還這麼溫柔?
天哪,這簡直堪比祖墳冒青煙,有生之年!
“啟禀皇上,祈福殿内果然有炸藥,如今已經盡數清除,但為了皇上安危,還請皇上即刻回宮!
”好在,禦林軍的頭領非等閑之輩,見到兩人這恩愛的一幕,雖然晃了晃神,但也沒忘了對着皇上彙報。
皇上這才從屋中走出,深深地看了晏季和雲妙音一眼後,開口道:“回宮,你二人跟朕回去!
”
“是。
”晏季和雲妙音對視一眼,很快應道。
皇宮内,回宮後的皇上臉色滿是寒霜。
底下,禦林軍首領一臉慘白地跪在地上:“皇上,是臣失職,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香灰裡埋炸藥,還請皇上責罰。
”
而皇上卻轉頭看向晏季:“季王,你調查此事已久,朕不信你隻是因為兵器庫有炸藥,便對朕這邊有所懷疑,說吧,還查到了什麼?
”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晏季也不再有所避諱,當即将手中證據呈上。
“皇上,這是臣弟查出的關于炸藥如何進城的方式,由此還查出他們通過此方式,在京城的臨近城池遠京進出多次,經過罪犯交代,他們便是用此方法将炸藥運到兵器庫旁的山中,并伺機點燃,而幕後主使……皇上請自己看吧。
”
晏季沒有将話說完,便閉上了嘴。
皇上不由眉頭一蹙,低頭仔細朝着手中卷宗看去。
接着,看到上面的藥鋪名稱時,頓時臉色大變。
就連手中的卷宗都随着手的顫抖而抖動起來。
“這藥鋪不是……晏季,你是說,這件事和希兒有關?
希兒怎麼可能會害朕?
”
晏季歎了一口氣:“到底是不是,皇上一審便知。
”
皇上的身子重重地癱了下去,但還是雙手握拳,将卷宗朝着桌子一拍道:“來人,宣五皇子過來見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