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看着雲妙音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白,晏季趕忙問道。
雲妙音的聲音都有些艱澀:“你也中毒了。
”
這話一出,滿座嘩然。
晏季也是幾乎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從昨天到現在,他除了啃了幾口幹糧,幾乎滴水未進,到底是怎麼中毒的?
而且,當他得知魔教隻派出千餘人之時,他還有信心将他們戰勝,盡管他們練了很多邪術,有許多的不可控因素,不能與普通的士兵相比。
可現在……
他緊緊地握了拳。
而軍隊裡,不安的情緒也越發地蔓延開來。
人們對于未知的事情一向是最恐懼的,如今更是達到了頂峰。
并且伴随着恐懼的,往往都是猜疑。
所以,很快便真的有人已經開始懷疑起了周圍的人。
甚至,都開始了小部分的内讧。
晏季神色一冷,當即怒吼道:“你們還嫌精力消耗得不夠快是嗎?
敵軍還未來襲,你們卻已經自相殘殺起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甯願戰死在沙場上?
”
頃刻間,人群便安靜了下來。
但晏季卻因為這明顯動用了内力的話而精力急速衰退。
雲妙音趕緊牽住他的手,用溫柔而有力的目光牢牢将他鎖住。
晏季的神色和緩了許多,但額頭卻有稀薄的汗浸出。
雲妙音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終是轉頭看向衆将士道:“大家稍安勿躁,越是關鍵時刻,越是要冷靜。
其實王爺忽然中毒,一定程度上,或許并不是壞事。
你們現在每個人都想一想,從昨晚到現在,除了飲食,你們與王爺共同接觸過的東西有什麼。
”
這話一出,大家均是一愣,很快便明白了雲妙音的用意,頓時臉上又充滿了希望。
所以,所有人都立即思索了起來。
而雲妙音則轉過頭看向晏季:“夫君,你也想想,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你以前沒有接觸,最近才接觸過的。
”
“好。
”晏季仔細地想了想,忽然眸光一閃,“是柴火。
昨晚我沒有接觸過柴,也沒有去過火堆邊,但今天早上,我幫你燒了水,是自己點的火。
”
雲妙音的眼前倏地一亮,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沒錯!
沒錯了!
!
一定是它!
!
”
雲妙音激動地大喊,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一旁,李副将不由問道:“可是砍柴的并不是每個人,有些人壓根沒有碰到過柴,怎麼也會中毒呢?
”
雲妙音還處于極大的興奮中,聞言不由努力地平靜下來解釋道:“其實不是柴,是煙。
毒也可以通過氣體進入身體,而煙彌漫在所有人周圍,所以才讓沒有接觸過柴的人也都中了毒。
”
“可王爺前天晚上也在營中。
他怎麼當時沒事呢?
”李副将一向為人謹慎,想了想還是提問道。
“因為他在你們剛剛生火時,便已經上了馬車。
”雲妙音很快回答,接着指向馬車,“你們看,最近刮的是西風,而我們的馬車在整個營地的最西邊,也就是說煙并沒有吹到馬車上來,但是今早他自己點燃柴火,就吸入了煙而中毒了。
”
衆人一愣,皆是恍然大悟,頓時除了欣喜之餘,對着雲妙音還有了更進一步的敬佩。
但李副将點了點頭,還是開了口:“可王妃您還沒有檢測……”
“李副将,我說你的話也太多了吧!
”一旁,有人忍不住将他打斷,“這也就是咱們的王妃才會對你有問必答,要是換做别人,你這樣質疑,早就掉了腦袋了。
”
“沒錯!
”旁邊,柴蒙也忍不住開了口,“王妃這麼不辭勞苦為了我們,你卻一直在質疑,你應該也知道,王妃是百毒不侵體質,現在的情況,她根本不需要留下淌這灘渾水好嗎?
”
“還有王爺也是。
”一直沉默不語的顔政也随即道,“李副将,王爺昨晚并沒有中毒,他和王妃之所以留下,都是為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還希望你可以給他們多點信任。
”
“沒錯!
”
“他們說的對。
”
“王爺和王妃真偉大,嗚嗚……”
仿佛隻有一瞬間,軍營裡又重新炸開了鍋。
李副将臉上充滿了歉意,急急解釋:“我不是質疑……”
然而,沒有人聽。
“停!
”雲妙音捏了捏眉心,忽然大喊一聲,“都安靜!
我告訴你們,我并沒有一點怪罪李副将的意思,并且,我認為軍隊裡有個像李副将一樣行事謹慎,思慮周全的副将是天大的好事!
我和王爺的确可以離開,但我們留下不是因為偉大,而是職責所在,你們能夠無條件聽令于我們,跟着我們勇往直前,那我們也有責任護你們周全。
而李副将又何嘗不是呢?
他自始至終,擔憂的都是全軍的安全,從來都不是自己。
我希望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在打仗這件事上,你們可以消除身份差别,隻把我和王爺當做可以帶領你們勝利的戰友!
像李副将一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長長的一段話之後,是長久的帶着震驚的沉默,更是胸腔内久久不能平複的震蕩!
這輩子,他們還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倍感震驚,更倍感振奮!
難怪那麼多美麗的皮囊都不能入王爺的眼,王爺卻隻對王妃情有獨鐘。
這樣的王妃,誰能不愛?
身旁,晏季也目光灼灼的望着雲妙音,眼裡除了寵愛,還有驕傲。
這是他的女人,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女人!
李副将更是激動地熱淚盈眶,當即雙手抱拳,帶着哽咽,鄭重其事道:“王妃的胸襟,下官敬佩萬分,也感謝王妃的理解,下官的确沒有質疑王妃的意思,隻是确實不明白,王妃所說的确有理,但也有可能是巧合,但王妃這麼笃定,一定是有什麼下官所窺探不到的原因,所以,下官想要請教!
當然,也更希望萬無一失!
”
聽到這話,雲妙音微微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我的确有原因,而且,除了剛剛我說的那個原因,我至少還有兩個理由。
”
“哦?
”李副将一愣,趕緊到,“願聞其詳。
”
軍營裡,所有人的耳朵也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