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潇聽到開門聲,趕緊擡起頭,準備好生和雲妙音讨論一番晏季的事。
她剛剛再三思索,都覺得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經過和嶽寒這一場的蹉跎,她覺得感情的事真的要争朝夕,真是一秒都不想再浪費。
然而,卻未想到,進來的竟然是嶽寒!
她的眼前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揚。
若說之前,她還沒有陷在那個旋渦裡,不知道要如何掙紮出來。
那麼此刻,徹底離開旋渦的她,便如同撥開烏雲見明日一樣,隻想好好守着屬于她的陽光。
所以,她微微一笑道:“你來了。
”
嶽寒的腳步倏地一停,有些緊張地看向紅潇。
紅潇眉頭一蹙:“怎麼了?
不給我吃飯了?
”
“哦。
”嶽寒趕緊将餐盤端了過去,放在了桌上。
紅潇拿起筷子,卻是忽然問道:“你也沒吃飯吧?
要不要一起吃?
”
嶽寒的神色卻是徒然一變,仿佛看到了那晚,她故作平靜的樣子。
果然,她還是要那樣做。
手微微攥起,縱然他無比肯定地說過,紅潇一定會再愛上他。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其實有多恐懼。
萬一,下一次,她遇到了别人,選擇的不再是他。
那他……
心裡猛地抽動,他根本不想再想下去。
“你怎麼了?
”眼見嶽寒臉色蒼白,紅潇眉頭一蹙,站起身摸了摸他的額頭。
嶽寒卻倏地一把将她抱住,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别離開我,好不好?
”
紅潇頓時一愣。
她十五歲認識嶽寒,十六歲定情,十七歲與他私定終身,十八歲成為他的人。
後面,也與他糾纏了五年。
可這九年時間,她從來沒有看見嶽寒這麼脆弱過。
心裡難以名狀的難過襲來,她伸手緊緊地回抱住他:“我不會離開你。
”
嶽寒瞳孔一縮,不禁擡起身,看向她道:“真的?
”
“真的。
”紅潇回望着他,堅定地點點頭。
然而,嶽寒卻是眉頭擰起。
因為紅潇太平靜也太冷靜了。
剛剛發生了斷無崖的事,她怎麼可能無動于衷?
他的手下意識收緊,一雙眼緊緊地盯着紅潇,沙啞着聲線道:“你不要騙我,我真的無法承受沒有你,五年了,你哪怕心疼一下我,可好?
”
紅潇心痛地無以複加,她如今哪裡是心疼一下,她的心疼得快要死了。
這五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對他到底有多冷漠。
甚至,一度将他當成瘟神,避如蛇蠍。
平心而論,若是有一天嶽寒這樣對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這五年。
太痛了!
别說是避如蛇蠍,哪怕嶽寒看她的目光不再有情,她都會覺得無法呼吸。
那麼,他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麼多次的拒絕,又是怎樣一次次獨自承受的?
可這翻騰的情緒,讓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名狀,幹脆踮起腳尖,主動朝他吻去。
因為,她要回應,她想要用行動回應她曾經過往對她冷漠的一切。
然而,嶽寒卻倏地退開,并且,悲傷地看着她道:“你又要這樣!
你以為我想要的是這些嗎?
你以為你給了我一夜,就對得起我了,然後,便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
他從來沒有對紅潇這樣歇斯底裡過。
這麼多年,他連對紅潇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
甚至在剛剛進門之前,他都想好了一切讨好的方式,讓她原諒自己擅自消除她的記憶。
隻要,她不再想去死。
可是,她竟然……
“不是的。
”紅潇搖搖頭,也大聲道,“我沒有那麼想,我從沒有那麼想過。
”
然而,嶽寒臉上帶着苦笑,根本不信她的話。
紅潇急得根本不知道怎麼表達,情急下幹脆大聲道:“我這樣做,隻是因為我想愛你。
”
嶽寒眉頭微蹙,明顯不明白她的意思。
萬事開頭難,既然說了出來,紅潇也坦然了許多,她深吸一口氣道:“五年前,我的确一心求死,可我對你的愛并沒有少,那晚我隻是想用盡全力愛你,現在,我心疼你等我的這五年,也惋惜我們錯過的時候,所以,我吻你是因為我想你。
若是我想死,我剛剛在殺完斷無崖就死了,根本就不會回來,再讓你傷心一次。
你若是不信,我……唔。
”
不等她說完,嶽寒便直接沖過來,一把将她抱住,狠狠地吻了起來。
帶着洶湧澎湃的愛潮和這麼多年都不能訴說的愛意。
兩個人并非青澀少年,已經曆過人事的兩個人瞬間如同火焰一般被點了起來。
隻是,衣衫半褪之際,嶽寒卻忽然停了下來,趴在紅潇的身上喘着粗氣。
紅潇雙頰通紅,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你……不想?
”
嶽寒長出一口氣:“你的傷還未痊愈。
”
紅潇一愣,心裡自是歡喜他到這種時刻,還能顧及她的身體,但是,對于自己的身體她比誰都知曉。
所以,也在他耳畔輕聲道:“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
這話一出,她明顯感覺到嶽寒的身體猛地緊繃起來。
“你……”嶽寒擡起頭,無奈又帶着些惱怒地看着紅潇,接着,倏地翻身而起。
整個人背過她好半天,才轉過身,咬着牙卻帶着十分的寵溺地說道:“等你好了,我不會放過你。
現在,先吃飯,不然又要去再熱一次了。
”
“哦。
”紅潇輕聲應着,慢慢從床上坐起,羞得不去看他,隻是動手去吃那早該吃的晚飯。
嶽寒這才松了一口氣。
天知道,他剛剛是怎麼忍住的。
而隔壁,一直偷聽牆角的雲妙音也松了口氣。
本來一開始,隻是因為自己惡作劇了一下,想知道一下後續劇情,看看嶽寒會出什麼樣的糗。
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走向!
還好這兩個人及時刹車,要不然,她這個晚上可怎麼待下去!
這老百姓的土房子果然隔音效果太差了。
下一次,她打死不歇息在紅潇卧室旁邊。
罷了,好像還不是很晚,不如幹脆回府好了,正好她也沒帶凍傷的藥過來,而且,肚子還很餓。
這麼想着,便朝門走去。
隻是,剛一轉身,卻見門口處立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