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眼見晏季的神情瞬間凝固下來,雲妙音不禁開口問道。
晏季的雙眸微聚,看着那輛馬車道:“車簾有祥雲花紋,車窗有兩尺流蘇,是白家馬車的特點。
”
“白家?
”雲妙音微微蹙眉,接着,頓時一驚道,“你是說……你外公家?
”
晏季緩緩地點了點頭。
雲妙音頓覺事情比她想象得還要複雜,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道:“會不會是湊巧?
”
晏季搖了搖頭:“單獨是花紋可能是湊巧,但那流蘇捆綁的手法卻是出自我外婆的習慣,我不可能認錯。
”
這話一出,雲妙音的面色也随之一凝。
正想着,卻聽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好了,放心吧。
我帶他們去買些花燈就回來。
”
晏季和雲妙音不約而同地從車簾縫隙處望去。
隻見三人并立站在那輛馬車前,其中兩個還是孩子,大的那一個與雲妙音的年齡相仿,是個少女,小的大概隻有十來歲,是個男孩。
另外一位,是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也是方才那說話之人。
而在他的對面,則是一位雖然穿着樸素,但看上去卻端莊秀雅的女人。
那女人滿目笑容:“不許去太久啊,還要回來吃元宵呢。
”
“知道啦,娘!
”小男孩立即急得蹦起來,“别啰嗦了,有爹呢,你怕什麼。
”
女人帶着嬌嗔地看了男人一眼:“就是他在才怕,你爹呀,比你們還貪玩呢。
”
男人微微一笑,也不反駁,臉上隻有寵溺。
倒是那女孩像模像樣地開了口:“放心吧,娘,還有我呢,我會看着他們爺倆的。
”
“好。
”女人點點頭,“好好替娘看着他們。
”
男人這才伸手将小男孩抱上馬車,又回身扶着女孩上去,最後才往上面一坐,牽起馬繩,沖着女人小聲道:“快回去吧,外面冷,凍壞了,我心疼。
”
車内,立即傳來孩子們嘻嘻的偷笑聲。
而女人則是紅了一張臉:“當着孩子還這樣,還不快走!
”
“好,等我!
”男人揚起馬鞭,随即駕着馬車離去。
女人看着那馬車消失,才滿臉甜蜜地走回了院子。
車内,雲妙音看得一臉羨慕:“孩子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恩愛,這女人的命真好。
”
晏季本一直在看着那女人的面容,聞言不禁眸光一聚:“孩子大與恩不恩愛什麼關系?
”
雲妙音聳了聳肩:“我意思是他們老夫老妻了,這男人還對他夫人這麼好,真不容易。
”
晏季眉頭一鎖:“老夫老妻與男人對夫人好不好又有什麼關系?
”
雲妙音:……這是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麼了怎麼着?
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道:“衆所周知,男人都喜歡新鮮感,老夫老妻自然就是沒有多少新鮮感了,這樣講,沒有問題了吧?
”
這次,晏季終是沒有提問,卻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哪裡來的歪理論,我就不喜歡新鮮感,我這個人念舊,時間越久我越能品出她的好。
”
“是嗎?
”雲妙音唇角一揚,雖然這理論聽起來與她一貫接受的理論相違背,卻不可避免地讓她開心。
“是與不是,你耐心看下去就知道了。
”晏季眉頭一挑,忽然邪笑道,“不過我才知道,原來你羨慕的是這種,我懂了。
”
雲妙音一怔,這是懂了啥?
千萬不要随随便便地亂懂啊!
正想着,就聽晏季道:“天快黑了,我們抓緊時間過去吧。
”
正事要緊,雲妙音也不再想其他,趕緊點點頭,随即站起。
然而,卻在她準備跳下車的一刹那,忽然被晏季攔腰一個公主抱,随着他穩穩落在了地上,之後,才被穩穩地放下。
“别摔了,我心疼。
”晏季滿臉溫柔,湊近她低聲道。
雲妙音卻是嘴角一抽,等等,這不是和剛剛那男人對他夫人說的話一樣嗎?
她就知道這家夥所謂的“懂了”一定沒好事!
看來,有時候學習能力太好,也不一定是好現象啊!
正想着,隻覺一隻大手将自己的手一抓,接着,就聽晏季溫柔道:“走吧,我們一起過去。
”
雲妙音嘴角微抽,其實他們除了約會時,會偶爾牽牽手,平時是不會有事沒事牽牽小手的。
尤其,還是在這種嚴肅的場合。
所以說,這家夥就是不該懂的瞎懂了。
她忍不住想将手從裡面抽出來,然而,晏季卻更加用力握緊,直接帶着她朝着那戶院落走近。
“王爺,屬下方才查看了,現下隻有那女人一人在家。
”行至門前,柴蒙忽然落于身邊,對着晏季低聲道。
晏季點了點頭,接着,擡手對着門敲了敲。
很快,裡面便傳來女人細碎的腳步聲,以及歡快的話語聲。
“你們是不是又忘了什麼東西啦,真是……”
門打開,女人在看到門外兩個陌生的面孔時,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話也戛然而止。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一對璧人,不由試探地問道:“你們是……”
晏季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開口見山地問道:“你與白家什麼關系?
”
那女人的面色倏地一變,立即道:“我不認識什麼白家,你們找錯人了。
”
說着,便趕緊一把将門關上。
晏季眸光一聚,不等她從裡面将門插起,便一把将其推開。
論力量,那女人豈會是晏季的對手,她無法關門,隻能充滿警惕地看向晏季道:“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們還想怎麼樣?
難道青天白日的,還要私闖門宅嗎?
”
晏季卻是眼睛一眯:“我隻提了白家,你連問都沒問是哪個白家,便說不認識。
難不成,你這輩子都沒遇到過姓白的人?
”
這話一出,那女人頓時一怔,臉上肉眼可見地慌亂了起來。
不過,隻是一瞬,便立即刻意維持鎮定道:“沒錯,我就是沒遇到過姓白的。
”
“是嗎?
”晏季眉頭一挑,“那剛剛門外那輛馬車上的流蘇,是誰教你的手法?
”
這一次,那女人的神情頓時大變。
她猛地擡頭看向晏季:“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