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雲妙音要進去,陳管家趕緊小碎步跟着,一邊跟還一邊喊:“哎呦,雲姑娘,您慢點走,王爺這會有事,不如您先回去呀。
”
然而,就是沒有跑上前阻攔,看似好像追不上的樣子。
身後,小厮嘴角微抽。
這幅樣子,好像當日如短跑健将的人不是你一樣。
不過,到底是不敢說,隻能在身邊默默景仰這浮誇的功力。
雲妙音走到屋前,隻見屋門緊閉,想了想,還是敲了敲門,輕聲道:“王爺,我是雲妙音,我進來了哦。
”
一旁,“費勁”追上來的陳管家“氣喘籲籲”道:“王爺,雲姑娘她……”
“你下去吧。
”屋内,晏季的聲音響起。
“好嘞。
”陳管家屁颠屁颠帶着小厮走遠。
晏季的聲音再次從屋内轉來:“你也進來。
”
雲妙音眉頭一挑,推門而進。
隻見屋内,晏季此時正坐在桌邊,微微低垂着頭,沒有看她,隻是道:“何事?
”
這語氣帶着莫名的冷漠,讓雲妙音的腳步不禁一停。
啧,氣性還挺大的麼。
沒轍,誰讓自己惹人家生氣了呢。
雲妙音偷偷吐了吐舌,為了緩解氣氛,眼珠一轉,故意問道:“聽說王爺有事,在忙什麼呀?
”
晏季轉過頭:“與你何幹?
”
雲妙音頓時被噎,忍不住朝他瞥去,卻見他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還散布着細密的汗珠。
心下不禁有些奇怪,方才在禦史府中,她也是看到他額頭布了一些汗珠。
那會,可以是因為他趕過去匆忙,可現在,他又不急着回來,且也已經過了許久了,怎麼還會這麼多汗呢?
難不成,與他在屋中所做的事有關?
這麼想着,下意識朝一旁看去,卻見一旁的角落裡扔着一件外衣,似乎是方才他去禦史府時所穿的那件。
眉頭不禁微微蹙了蹙,正想仔細瞧去,卻聽晏季不耐煩道:“你所來到底何事?
若是不說,便出去。
”
雲妙音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收回視線,忍不住看着他癟着嘴道:“幹嘛這麼兇嘛。
”
晏季眼睛一眯,臉色卻一點都沒有好轉。
看他這樣,雲妙音也有些郁結,幹脆深吸一口氣直接道:“我是來道歉的,方才是我不對,我不知道你是擔心我才趕去……”
“想多了。
”晏季卻是直接打斷,“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那說完可以走了。
”
“你!
”雲妙音當即愣住,一絲委屈忍不住爬上心頭。
先是吃閉門羹,後面自己厚着臉皮闖進來道歉,最後,又被趕走?
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錯,也不需要這般對她吧?
虧她方才一路上還感動地不得了,想着以後再也不随便和他争吵了,明明也知道他是什麼性子。
可是,如今被他這樣對待,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一時間,眼淚險些奪眶而出,下意識吸了吸鼻子,趕緊轉過身要離開。
然而,卻在轉身的一刹那忽然頓住。
這是什麼味道?
雲妙音眉頭一蹙,幹脆再次吸了吸鼻子去辨别,卻覺那味道極像是藥味及血腥味混雜。
猛然想到什麼,再次朝着那角落的外衣望去,隻見那外衣上分明染着紅色,看樣子,就是血迹。
而她這幾日在府内,為了提高醫術,也鍛煉了許多對藥物的氣味敏感度,如果她辨别的不錯,這藥就是治傷口的。
想到此,雲妙音當即朝着晏季走過去,仔細地看着他道:“王爺,你是不是受傷了?
”
晏季的神色果然一僵,接着,終是收起方才刻意做出的嚴肅神色,眉頭一挑道:“你是狗鼻子?
”
然而,聽到這句揶揄的話,雲妙音卻松了口氣。
一邊感歎自己大概是被虐成了M,一邊不客氣地回瞪他一眼,但看着他蒼白到失去血色的臉,還是聲音放柔且帶着些擔心道:“怎麼回事?
是方才回來的路上傷的嗎?
”
晏季将身子側倚在座椅上,含笑望着她:“怎麼?
如果是,你是不是又要開始自責了?
其實,本王倒也很想讓你自責,說不定,還能趁機撈點好處。
不過可惜了,本王并不是從你那回來傷的,而是昨晚回府時傷的。
”
然而,這話卻并未讓雲妙音的心情好上半分,且當即蹙眉道:“所以,你昨夜就受傷了,今早還趕到我府中去?
”
晏季臉上的笑容一僵,卻似不在意道:“别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本王不過是覺得小傷而已,不足挂齒。
”
“是嗎?
”雲妙音的聲音卻有些發涼,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左腹部一處,因為此時,那裡的外衣已經被裡面傷口留出來的血,染成了大片的紅色。
察覺到雲妙音的目光,晏季也低頭看去,臉上當即更加僵硬了幾分。
然而,剛想故作不屑的說點什麼,卻見雲妙音忽然彎腰,且伸出手,一把将他的衣服拉住,竟是想要扒開。
晏季神色一變,當即握住她的手:“你要幹嘛?
”
雲妙音眉頭一蹙,下意識晃了晃手,想要将他的手甩下:“能幹嘛?
自然是檢查傷口。
”
她是急救醫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種外傷。
以角落那件衣服和身上這件,這麼多的血量來看,這傷口肯定不小而且很深。
若是沒有妥當處理,那後果很難設想,而且,她也需要确認有沒有傷及内髒,所以,一刻都耽誤不得。
晏季的手卻并未放,而是故意調笑道:“雲妙音,你當真要看本王的身子?
”
雲妙音瞥了他一眼:“我是大夫。
”
“可你别忘了,男女授受不親。
不過……你若是不怕,那本王怕什麼?
”晏季臉上滿滿的戲谑,說着故意将手松開。
因為他料定,雲妙音會被他說的不好意思。
孰料,雲妙音擡頭,也戲谑地看了他一眼:“王爺是不是也忘了,我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把你的上半身看光了。
”
晏季一怔,下一刻,他就感覺到自己胸前一涼,眼睛頓時倏地睜大。
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敢扒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