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茗的臉瞬間大變,一個幾乎讓她驚恐的念頭油然生起。
不過,看着床邊的晏季,她卻迅速将這份驚疑全部壓下,依然是一副虛弱的樣子輕輕喚了一聲:“阿季。
”
晏季睜開眼,一如既往地立即起身,将門外的丫鬟喚了進來。
屋内,水若茗一邊洗漱一邊眸底發寒。
終于,還是擡腳走了出去。
晏季聽到腳步聲微微一怔:“你怎麼出來了?
”
“在屋子裡悶了好幾天,我想去看看祖父了。
”水若茗微微一笑,“你晚上沒睡好,去休息一下吧。
”
晏季眉頭一擰:“你身上風寒未愈,不怕給太傅大人過了病氣?
”
水若茗的眸光閃了閃,心裡的疑惑卻是更加重了起來,但嘴上卻是道:“你說的也是,是我疏忽了。
那我回去再躺會,你也去歇會吧。
”
晏季這才随意地應了一聲,大步離開。
然而,看着他走出院門,水若茗卻立即喊來了府中的丫鬟。
“小芹,你去讓王大夫親自去看一眼祖父的情況。
”
“是。
”丫鬟立即拂了拂身,匆匆朝外走去。
“小姐,老爺的情況還算穩定,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但是若是這樣遲遲不醒來,恐怕……”水若茗的房内,王大夫前來禀報,但話說到一半卻頓住,明顯有些遲疑。
水若茗眉頭一蹙:“大夫有話可以直說。
”
王大夫這才道:“恐怕會心智受損,變得……癡傻。
”
水若茗心裡頓時一松,他還以為晏季是對她有所懷疑,所以特意讓她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去接近祖父。
但既然祖父情況未變,那他這樣做是因為什麼呢?
難道……
想到某個可能,她的臉頓時沉了下去,一雙手也緊緊握起。
又是一個夜晚來臨,晏季一如既往地坐在床邊,這一次,水若茗沒有再有其他舉動,而是安安穩穩地躺下,便閉上了眼。
很快,晏季便朝她的面上一揮,接着靜靜地看了她一瞬,便轉身離開。
而床上,水若茗的眼睛卻再次睜了起來。
她臉若冰霜地坐起身,吐出口中所含的可以保持清醒的藥丸,随即走出門去。
“小姐,王爺并未從正門走,而是翻牆離開。
”
水若茗眉頭一擰:“跟着,别被他發現。
”
“是。
”侍衛領命而去,很快也消失在牆邊。
片刻後,侍衛再次回來,啟禀道:“小姐,王爺出府後便坐上馬車,屬下不敢跟的太近怕被發現,但可以确定,最後那輛馬車停在了禦史府的門前。
”
“你說什麼?
禦史府?
”水若茗雙眼一眯,目呲欲裂。
“對。
”侍衛繼續道,“屬下看到有人給王爺開了門,便不敢再跟進了,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人出來,屬下就回來了。
”
水若茗胸膛起伏,一張臉傷充滿了不甘和嫉妒。
原來這幾天,晏季表面是陪着自己,其實身在曹營心在漢不說,還每日晚上不惜為她下藥,都去找雲妙音私會?
她可是從小陪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那個雲妙音又算什麼?
而晏季,竟不顧她的身體,不顧與她的所有情意,隻不過是幾天而已,都不能給自己嗎?
一刹那間,水若茗眼中布滿寒光,她揮了揮手,将侍衛遣下,一雙眼慢慢變得幽深了起來……
直到窗外腳步聲響起,她才匆匆脫掉外衣,躺在床上,還故意将被子拉到之前的高度。
晏季從門外走進,仔細确認了一下水若茗的樣子,繼而坐在床邊閉上雙眼。
太陽緩緩升起,水若茗佯裝醒過來,看到閉着眼的晏季,眸中閃過一瞬間的不甘和冷意,繼而全部掩蓋下去,又柔聲輕喚:“阿季。
”
晏季睜開眼,并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因為,他一如既往地隻是敷衍地掃了她一眼,聲音更是沒有一絲溫度:“我叫人進來。
”
說完,便轉身出門,沒有任何留戀。
若是以往,水若茗雖然會失落,但還是會給自己打氣,可如今,她看着晏季的背景,卻隻有那眸底散不開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