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該救。
”

　　田苗一說完，邱成浩緊接着開了口，“這事宜早不宜遲，而且我們還得先想好如何安置她。
”

　　“今天英子打完電話後，我就考慮過安置她的事，給李曉燕看過病的石大夫的醫術雖然有些不太靠譜，但對病人倒是非常盡心盡力，要不，我們先把李翠萍安置到他那裡，先看看她瘋病的嚴重程度再說。
”

　　“行，就先送到他那裡吧，成芳和李曉燕都在武南，剛好讓她倆先照顧一陣子。
”

　　送李曉燕去武南市人民醫院的時候，邱成浩和石大夫打過照面，後面田苗也把石大夫對李曉燕那‘魔鬼式’的治療方式笑着跟他說了說。

　　就如田苗說的，石大夫對病人的态度的确沒法說。

　　考慮到不好讓李翠萍昏迷太長時間，所以兩人商定淩晨五點多去救李翠萍。

　　救出來之後，讓她在空間裡待到七點多，田苗再開車把她送到石大夫那裡去。

　　人救出來之後，他們還得和英子或是周文輝聯系。

　　擁着媳婦躺下之後，一直在糾結的邱成浩終是把今晚他和梁振南通電話的内容告訴了田苗。

　　“安頓好人之後，我去趟甯城，順便去見見周文輝吧！
”

　　“也好，上面的人已經來了，要是能讓他揭發揭發周建軍的話，梁、梁市長的工作進展就能快很多，我們也能早點在甯省擴大業務了。
”

　　田苗并沒有把從梁振興告訴她的那些事告訴邱成浩，她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麼。

　　其實她相信邱成浩并不會因為确定她和梁振南的關系之後，就借助梁振南的勢胡作非為的人。

　　但是，她擔心，就跟她自己一樣，萬一邱成浩懼與梁振南接觸的話，那許多的工作将沒法進行下去。

　　想到她和梁振南相認之後，他們的公司就不便于在甯城甚至是甯省大張旗鼓地開發業務，她就莫名頭疼。

　　甯省的經濟條件和地理位置要比涼省強的多，這也是她明明是涼省人，卻努力往甯省開展業務的緣故。

　　但現在再回頭看，因着王大妮的出現，以及和梁振南的牽扯，他們甯城内的業務都縮減了很多。

　　當然，其中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着周建軍的霸權，但其中她也沒少顧慮梁振南。

　　擁着媳婦，邱成浩自是不想就這樣安睡，可是一想到淩晨還有安排，邱成浩隻能在親了親媳婦之後，熄燈睡覺。

　　五點鐘，鬧鈴響起，兩人準時起床。

　　把東西準備妥當，兩人便‘來到’甯城第三人民醫院。

　　按照英子給的房号，田苗和邱成浩很快就找到了李翠萍的病房。

　　不知是為了方便照顧李翠萍，還是為了監控她，他們發現醫院裡安排給李翠萍的病房竟然是一個小套房。

　　大門進去是一個客廳，客廳了有一個三人沙發。

　　看沙發上那隆起來的情形，應該睡着一個人。

　　客廳通向卧室的門關着，田苗和邱成浩沒有嘗試去推，但估計應該是反鎖着的。

　　裡面的卧室大約九平米左右，因為窗簾透光性挺好，借着從窗戶裡透進來的燈光，卧室裡的情形倒是比沒有窗戶，隻有大門上那一小塊玻璃透進來的光的客廳清晰的多。

　　卧室裡的布置很簡單，一張一米二的床，床邊上有個醫院裡的那種小桌子。

　　除了這兩樣，幾乎再沒有其他東西。

　　因為英子說到窗戶外面加裝‘護欄’的事，田苗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

　　一排間距約十公分、簇新的鋼筋整齊地排列在窗外。

　　不僅如此，而且玻璃窗裡面還加了一把鎖。

　　李翠萍是個精神病人，若沒有周文輝求他們幫忙救人這一說，田苗覺得就是她看到這情形，也隻會覺得是為了保證李翠萍的安全才這樣做的。

　　給李翠萍用藥的事自是由田苗來完成。

　　床與窗戶的距離不遠，田苗就‘站在’窗前看完外面的情形，心裡氣憤不已的她，手裡拿着‘工具’就閃身出了空間。

　　本來，她弓腰伸手就能把手伸到李翠萍的口鼻處，隻是躬身的動作幅度要稍稍大一點。

　　為了方便，她索性往床跟前跨了一步，未成想她的腳卻踢到了床邊的拖鞋。

　　拖鞋挪動的聲音并不大，不過還是把田苗驚到了。

　　她猛地頓住，想确定沒把李翠萍驚醒之後再動手。

　　“誰，你是誰？
”

　　隻是，這細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李翠萍。

　　也怪從窗戶透進來的光線有些強，而田苗剛好站在窗戶這一邊，李翠萍一睜眼看到的就是立在床前的一個黑影。

　　“阿苗，快。
”

　　邱成浩就在田苗‘身邊’，見田苗還在發愣，趕緊握住她的手伸向似是要坐起來的李翠萍。

　　“你——”

　　李翠萍剛擡起頭，口鼻上就多了一塊濕毛巾，她心裡猛然一沉，頹然閉上眼，頭順着田苗的手跌回枕頭。

　　藥效快是快，可也不會這麼快啊，怎麼一捂上去，李翠萍就暈了？

　　田苗也來不及細想，捂着李翠萍的口鼻，心裡計算着時間足夠确定人暈的不能再暈了的之後，她才小心翼翼地松開了手。

　　确定李翠萍不僅外面穿着病号服，裡面還穿着秋衣秋褲，田苗這才把李翠萍移進了空間。

　　上次安放李曉燕和成芳的時候，他們早就在辦公室隔壁的另一件辦公室裡用桌子拼好了床，并鋪了東西。

　　等安頓好李翠萍，看着她安詳的睡顔，田苗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那一陣李翠萍的異常來。

　　“浩哥，她明明醒了，我捂她口鼻的時候她怎麼沒掙紮？
”

　　田苗問立在她身邊，擰眉望着李翠萍的邱成浩。

　　“她可能以為是有人要她的命吧！
”

　　當時邱成浩也覺得很奇怪，還想着李翠萍雖然醒了，但很有可能仍然處于迷糊狀态。

　　這一陣，他回憶起李翠萍那簡短的驚呼，才突然有了這個猜想。

　　“難道她以為是周建軍派人來要她的命不成？
”

　　李翠萍皮膚有些黑，已經花白的頭發還編着兩條辮子看那彎曲的程度，白日裡應該是盤在腦後的。

　　看着李翠萍這樣子，田苗就想到了崔氏還有田老太太，她們以及村裡上了年歲的婦女們都是這樣打扮的。

　　這樣的李翠萍那裡能比得上打扮的花枝招展、本身長得也很漂亮的鳳姐，還有那個既漂亮又年輕的趙雅晴。

　　“阿苗，你有沒有注意到，她驚醒後似乎很清醒？
”

　　“清醒？
”

　　田苗愣了一下，而後雙眼猛地一亮，“浩哥，你的意思是她、她或許根本沒有瘋？
和李曉燕一樣，她隻是假裝瘋了？
”

　　“我不敢肯定，但她驚醒後的那兩聲驚呼的确不太像是瘋了的人，而且，如果她真瘋了，你去捂她嘴的時候，肯定會掙紮，但若說她完全沒病，而是在裝病的話，十多年過去了，以周建軍的精明，又怎會沒發現她的異常。
”

　　“有沒有可能是最近突然好了？
”

　　田苗心中的那個推測就是李翠萍會不會像李曉燕一樣，隻是在裝瘋。

　　所以，經邱成浩已提醒，她想到李翠萍那兩聲很清醒的驚呼後，已經滿心驚喜了。

　　可聽邱成浩這麼一分析，她也覺得她的推測有些不太靠譜。

　　隻是個二把手，就能在甯城霸權的周建軍豈是簡單的人，何況看李翠萍的樣子也不太像是很精明的人，她那裡鬥得過周建軍。

　　“不好說，先送到石大夫那裡看看再說吧！
”

　　和田苗一樣，邱成浩心裡也存着李翠萍是在裝瘋的期待，但是看到面相老實和崔氏差不多的李翠萍，邱成浩便不那麼奢望了。

　　不過，李翠萍那兩聲驚呼以及後來的放棄掙紮的确又說明，那一刻她應該是清醒的。

　　兩人不再糾結這事，回去洗漱，又一起做着吃了早飯。

　　七點半，田苗把還在昏迷中的李翠萍挪到車上，然後她便開着車出現在距離武南市人命醫院不遠的馬路上。

　　沒了病人，又沒事可幹的石大夫這段時間又感覺到了那種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危機中。

　　這幾天，他還無數次念叨過田苗。

　　當然，他并不是希望李曉燕再次複發住回醫院，他希望的是田苗能回來或是打個電話說說李曉燕後期的情況，也好讓他确認一下他自己的治療成果。

　　他手裡有田苗上次留的電話，但是他打過去之後，那邊的人就告訴他田苗不在。

　　他很想問問接電話的人李曉燕的病情，可是他一提李曉燕的名字，對方就立刻挂了電話。

　　石大夫怎麼也想不到，那邊接電話的羅欣陽之所以挂電話是因為田苗特意叮囑過她不能向任何陌生人洩露李曉燕和成芳在這裡的消息。

　　打了一次，被挂電話後，他也不敢再打了。

　　家裡有個精神病人，對方諱疾忌醫也說得過去，當然他也擔心是不是他的治療沒有用，那邊的人生他氣了。

　　忐忑不安加上深深的危機感，李曉燕住院那兩天精神飽滿的石大夫妥妥了老了好幾歲。

　　田苗把車停在醫院的院子裡，上樓去找石大夫。

　　一見到石大夫，田苗被他那頹廢的樣子吓了一大跳。

　　可能是因為突然給了很大的希望，又一下子讓希望破滅了的緣故，石大夫現在的樣子比田苗上次送李曉燕來的時候更要頹廢上好幾倍。

　　不過，石大夫看到推門進來的田苗，愣了一瞬，而後便滿臉驚喜地迎了上去。

　　“田同志，你、你終于來了，那位李同志怎麼樣？
不會又犯病了吧？
我就說你該讓她再住一陣子，等徹底好了再出院，你就是不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