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動靜越來越大,思其又擔心大黑,又擔心上面的人還會繼續動手。
可那動靜雖大,卻十分混亂,就像是打起來了似的,外面的飛镖也停了,平息下來,林長源和天闊進了屋裡。
天闊着急道,“其妹,有沒有事?
都怪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沖着你來的。
”
剛剛那就是調虎離山之計,讓他們到外面去,然後再悄悄的對思其下手。
到底是誰做的,天闊心裡有自己的答案,可這會兒不是想那個的時候,他就怕思其受傷。
“其妹,你到底怎麼了,快說話呀!
”
思其這會兒帶着眼淚,大黑就躺在她腳邊,着急忙慌地道,“天闊哥,你快看看,大黑,它受傷了,快,快讓大夫來看看。
”
大黑也跟着思其這麼久了,思其還是頭一回看到它這個樣子,躺在它腳邊動也不動,這要是沒了大黑,以後她可怎麼過啊?
大黑這麼通人性,幾次三番的保護她,這一次又是因為保護她才會如此,她真該死了!
怎麼就不能對大黑好一點呢?
天闊知道她沒受傷,受傷的是大黑,趕緊出去,讓那些侍衛請大夫來。
剛剛那麼大的動靜,那些侍衛沒什麼反應,這會兒他讓請大夫,他們倒是跑得很快。
天闊這會兒也顧不上想那些,隻等着他們讓大夫過來。
林長源胳膊上也受了傷,幾處被飛镖擦傷的血痕,好在是沒傷到要害。
再看看大黑,剛剛那弩箭從它後腿處穿了過去,這會兒都還挂在上面呢,看這樣子是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這傷是很嚴重的,要不然它這會兒也不會站不起來啊。
大夫很快就來了,思其想讓大夫先給林長源看看,林長源忙道,“其兒,我這就是皮外傷,你快讓大夫給大黑看看。
”
這條狗養了這麼久,一家人對它都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而且它又是為了救思其才受的傷,誰不關心呀?
林長源覺得自己就是些皮外傷,等一會兒也不要緊的。
大夫蹲下身來替大黑看傷,他看到這麼大條狗的時候,着實吓了一跳,一般人家誰會養這麼大條狗啊?
他也這麼大歲數了,還是頭一回看見體型這麼大的狗,一眼看去,還以為是狼呢。
這狗雖然是吓人,但看到眼神又十分溫順,真是挺神奇的。
大夫瞧着它傷得厲害,那陣恐懼感頓時就沒有了,趕緊替它看傷,後面的一條腿,弩箭直接穿了過去,現在就是要看看有沒有傷到要害。
思其是知道的,這要是射傷神經,就算是把傷口給養好,以後這條腿也廢了,現在就祈禱千萬别是傷到了要害之處。
大夫看過了之後就說,“得把這箭給它拔出來,這狗太大了,着實是有些吓人,一會兒拔劍的時候它會劇痛無比,在情急之下,也許會做出傷害人的動作來,你們誰和它熟悉些,把它按住了,其他人就離得遠一些,以免誤傷。
”
思其立馬抱住了大黑的頭,點了點頭,“大夫,您動手吧,我抱着它。
”
大夫估計是不敢相信,看着她說道,“還是讓别人來吧,這狗實在是太大了,你估計是按不住的。
”
思其搖頭,“大夫放心吧,它一定不會傷到我的。
”
天闊也不擔心這個,這會兒就在一旁說,“大夫您放心,動手就是,我娘子跟這條狗感情很好,除了她之外,誰也沒辦法把它按住的,我按住它的腿,其他的就讓我娘子來。
”
他們都這麼說了,大夫自然是不再懷疑,準備好東西,這就要開始拔箭了,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
宣氏抱着十五,不讓她看,十五現在還不到一歲,可也懂不少的事兒了,平時跟大黑玩兒得好好的,這會兒看到大黑身上流血了,孩子能不怕嗎?
大黑乖得出奇,思其抱着它,不停的摸它的頭,它真的就一動不動的。
這麼疼,就算是人也忍不住會大叫出聲,而它隻是哼哼唧唧的。
那動靜很小,就像是不想讓别人替它擔心似的。
大夫拿出工具來,盡量動作快一些,别讓它承受太多的痛苦,把箭給拔出來了,然後又趕緊替它清理傷口,那血止了好久才給止住,大夫額頭上都滲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好不容易給止住了血,上好了藥,給它包紮好,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那大夫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哎呀,今日老夫可是開了眼界了,這狗也太能忍了,我還當它會發狂亂咬人,結果當真是一動不動的,也就拔箭的時候悶哼了一聲,腿抖動了一下。
”
天闊說道,“這狗很通人性的,今晚真是麻煩大夫了。
”
那大夫留下了金瘡藥,交代他們該怎麼上藥。
思其問了大夫,“它這條腿以後能好起來嗎?
”
那大夫沒有立馬說,想了想才答複了她,“這個老夫也說不準,那血窟窿實在是太大了,這會兒大晚上的,也有些辯不分明,不知道傷到了些什麼東西,若是等到明日,這傷好起來就更不太可能了,如今也隻有看天命,等它這傷好了,要是能走,那就沒什麼大事兒,若是不能走,估計以後也隻能那樣了。
”
思其渾身無力,也隻能是點了點頭,這也怪不着人家大夫呀。
天闊帶着那大夫出去,吩咐底下的人,重重的給了診金,然後才又回到了屋裡去。
思其這會兒抱着大黑還坐在地上呢,林長源說道,“其兒,你快起來,這地上多涼啊!
”
大家都知道她是因為擔心大黑,天闊扶着她,“其妹,你别擔心,大黑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它的腿傷了,咱們就養它一輩子,對它好,不讓它覺得自己少了一條腿有什麼大不了的。
”
思其還是難受,“大黑都是為了救我,所以才會受傷的,我真是沒用。
”
林長源的傷口剛剛也包紮好了,這會兒才把衣裳給穿好,歎了口氣說,“這誰又料得準呢?
你又不會功夫,哪裡躲得過暗箭,大黑那是擔心你,所以才受的傷,你要是這麼愁眉苦臉的,它不是白受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