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學回家,宋雲軒剛剛進府,宋雲馨就帶着兩個丫鬟跑了過來,往他懷裡一撲,仰着頭眨了眨眼睛,“哥哥,偷偷告訴你,娘已經知道你在外頭做的好事了。
”
宋雲軒想了想,肯定就是今日他救了人那事兒呗。
他拍了一下宋雲馨的頭,“本來就是好事,倒讓你說得見不得人一樣,難不成娘還會罵我?
”
宋雲馨嘿嘿一笑,“會不會罵你你心裡知道,走啊,我們去見娘。
”
宋雲軒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在這裡住下的時候父親就交代了,讓他們不要在外面太招搖,不要惹人注意。
就因為這個,所以他輕易不會管别人的事,可是今日這個不得不管,現在他娘又不知道,還得去解釋解釋。
他一把将宋雲馨抱了起來,“走啊,我們去見娘,一會兒你可給我好好說話啊,要是敢在邊上煽風點火的,我就不疼你了。
”
宋雲馨笑着說,“哥,你才不會不疼我呢。
”
她知道,她是家裡的寶貝,哥哥尤其疼愛她,不管她幹了什麼哥哥都會疼她的。
宋雲軒歎了一口氣,“真是把你給寵壞了,現在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管說什麼都唬不住你呀。
”
宋雲馨笑着吐了吐舌頭,“是呀,我就是不怕,有本事你真的不疼我。
”
什麼是恃寵而驕?
這就是了,不過這丫頭就算是恃寵而驕也那麼可愛,誰都讨厭不起來。
宋雲軒帶着妹妹到了正院,姜氏正坐在那裡看賬本兒,他到了跟前,把妹妹放下,笑着喊了一聲,“娘,我回來了。
”
姜氏放下賬本,擡起頭來看着他,“軒兒,我聽說你今日在外面救了人,這是怎麼回事?
倒跟張家扯上了關系。
”
宋雲軒在邊上坐下,不緊不慢的說,“娘,這要是平常人,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不管了,可是那人是我認識的,那張誠就是個混蛋,光天化日的強搶民女,這種事我實在是看不過去,更何況還認識那人,所以就幫忙了。
”
到底是怎麼回事姜氏已經聽家丁說了,這會兒也就不再問他,隻是聽他說竟然認識那人,不由得有些好奇。
一般來說,家裡結交的人都是門第差不了多少的,這樣的人家,張家那小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招惹人家家裡的姑娘啊。
他既然敢搶,就說明是個平民百姓家的姑娘,軒兒又是怎麼認識這樣的姑娘的?
“你竟然是認識的?
”
宋雲軒點了點頭,捏了捏妹妹的手,笑着說,“我也是想到了馨兒,那是她認識的人,我要是不救,回來這丫頭還得找我麻煩呢。
”
宋雲馨歪着頭看他,“哥,你說誰呀?
”
宋雲軒問她,“你還記得過年的時候我們去了萬和鎮的燈會嗎?
在燈會上,你看到的姐姐……”
說到這裡,宋雲馨就已經想起來了,她趕緊說,“哥,漂亮姐姐來了府城啊,漂亮姐姐在哪裡?
”
當日從萬和鎮離開,宋雲馨念叨了好久,說是要去見漂亮姐姐,過了好多天她才沒念叨了。
姜氏聽着這話,也十分好奇,這事兒她是知道的,這會兒趕緊問宋雲軒,“竟然是你們當初在萬和鎮遇到的姑娘,就是馨兒拉着人家說話的?
”
宋雲軒點了點頭,“是啊娘,我就是覺得眼熟,一時半會兒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出手救了人,之後才知道她們竟然是府學一位同窗家的妹妹,不管怎麼說,今日這人都得救啊。
”
既然是這樣,姜氏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那我明白了,這事兒你做得對。
”
她雖然沒見過那日的幾位姑娘,但是自己的閨女回來之後就一直念叨,說她們可好可好了,既然是自己閨女喜歡的人,那就肯定是好姑娘。
宋雲馨沒說話,拿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已經在盤算着要去見漂亮姐姐了。
宋雲軒繼續跟姜氏說話,“娘,咱們什麼時候回京城啊?
過年是回京城還是留在府城?
”
姜氏說道,“回京城去,你爹現在升官兒了,過年咱們不好待在府城的,過些日子也就該回去了。
”
宋雲軒知道了,還有點小小的失落,其實他就喜歡待在府城呢,不喜歡回京城去,總覺得京城裡人心複雜,平時和他交往的那些富家公子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他還是喜歡和心思單純的人相處。
宋家幾代之前開始做官,宋雲軒的曾祖父隻是舉人的功名,做了一輩子的縣官,兢兢業業,一心為了老百姓着想。
大概是老天爺為了獎賞他,讓宋家之後所有的後人都很有出息。
宋雲軒的爺爺是進士出身,也是矜矜業業一輩子,四十歲做了五品京官。
除了他爺爺之外,還有二爺爺三爺爺也做了官,還有兩個姑奶奶,都嫁給了京城富貴人家。
從他爺爺這一代開始,宋家的門第也就不一般了,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幾個叔伯更是厲害,家裡大大小小的官員不少。
宋雲軒的父親是狀元,也經過了幾次調任,現在已經做上了工部侍郎,做京官之前,官職就是成督府知府。
姜氏的娘家就在成督府,所以宋家在府城保留了府邸,時不時的會回到這裡來。
宋家人丁興旺,但是有一點讓人哭笑不得,宋雲軒父親這一輩,堂兄弟加起來十幾人,可是後輩裡全都是男孩兒。
目前為止,除了宋雲馨,家裡沒有一個小姑娘,可是這個小丫頭受寵極了,簡直是整個家族的心頭肉。
宋雲軒的父親名叫宋耀,目前也就兩個孩子,兒子就他一個,所以他也是很有壓力了,自己的父親是狀元,難不成他做個白身?
宋雲軒不喜歡京城的環境,富家子弟裡沒多少是認真讀書的,宋耀做了京官之後,宋雲軒也去了京城念過書,後來又回了府城。
為了在府城過得安穩一些,宋耀特意囑咐,不許在府城惹出麻煩來,所以平時這一家人是能有多低調就多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