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也沒有刻意打扮,反正衣裳也是幹幹淨淨的,渾身上下穿得幹淨,也就沒什麼好打扮的了。
本來就是莊戶人家的人,難不成還能穿绫羅綢緞?
隻能是這樣了。
時辰差不多了,他們一起去了吳知縣家裡,吳知縣也已經讓人開始準備酒菜,見他們來了,便讓他們到書房去說話。
吳知縣看到天闊就十分喜歡,當日在公堂之上到底是隔了那麼遠,也沒仔細看,這會兒一瞧,倒覺得樣貌比他想的還要好,這身量也是男兒少有,還有學識,這樣一個孩子,可真是難得。
這會兒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他便問了天闊幾句學問,天闊都答得很好。
林長源和顧澤林倒是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天闊回答的時候,吳知縣一個勁兒的點頭,看樣子是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了。
他們二人對視一眼,徹底松了口氣,天闊這孩子争氣啊,這是他自己争氣,要是自己沒本事,就算是他們四處走動那也是辦不成事的,現在看來問題估計是不大了。
過了一會兒,吳知縣又讓吳霆去把吳風給叫過來了,讓他們說說話,吳風來了之後,見是天闊在這裡,倒熟絡的跟他打招呼。
吳知縣便笑着說,“果然你們是認識的,正好叫你過來切磋學問,吳風啊,你可得好好學。
”
吳風笑着說,“爹,顧兄本來就是縣學裡拔尖的學生,教谕稱贊過許多次的,您拿我跟他比,實在是太不合适了,我雖然是您兒子,可是資質就是不如人家,當然是比不上的,不過好好學我倒是做得到,虛心求教。
”
天闊都被他誇得不好意思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臉都有些紅紅的。
吳風平時待人不算熱絡,但是跟天闊倒還合得來,當日在宣氏那裡也是見過面的,還說了許久的話,二人也就算是個朋友了。
吳知縣看着他們相處自在,自己心情也好,他讓吳風在縣學要隐瞞自己的身份,不能告訴别人他是知縣的兒子,現在看來,這顧家小子是知道的,但是跟吳風相處的時候也沒見他覺得自己低人一等,該讨教就讨教,這樣很好。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幾人離開了書房,去了前廳,這都是男人,吳知縣也就沒有叫吳雨過來了,她現在到底也是個大姑娘了,到這裡來不合适。
他也知道夢環是林長源的侄女,打算一會兒讓他們見見面,要不然就回去住幾日,人家家裡的寶貝姑娘,到這裡來陪着他閨女讀書,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也實在是難為别人了,他總不可能不放人的。
天闊和吳風這麼大的孩子,已經算是大人了,都是能喝酒的,在桌上也不拘禮,該喝就喝,吳知縣總算是發現了天闊的短處,酒量不行,沒喝兩杯臉就已經通紅了。
果然嘛,人無完人,要是沒點兒缺點,這孩子還真是了不得了。
他看天闊是越看越喜歡,當初看思其也是這樣,越看越覺得好。
想着要是自己家的孩子有這麼能耐,那他睡着都要笑醒了。
不過再一想想,雖然不是自家的孩子,可是自己也有個女兒啊,要是能把這顧家小子招入家中為婿,也是不錯的。
吳知縣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想到了這一點,他便問了一句,“天闊如今也有二十,不知是否定下親事,如此青年才俊,要是說親必定要說一個好的,那才是郎才女貌呢。
”
林長源聽了這話,立馬就想起吳知縣有一個女兒,還去過他們家裡,長相可愛,性格活潑開朗,是個好姑娘。
吳知縣問這話的意思,隻怕是看上了天闊,難道是想将自己的寶貝閨女許配給天闊嗎?
那其兒又要怎麼辦?
他心裡開始着急了,可是卻沒說話,畢竟顧澤林還在這呢。
天闊的親事當然該他來點頭的,雖然兩家人都有那個意思,但要是顧家不想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想要與知縣大人結親,他也不應該從中阻攔,雖然說委屈了其兒,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兩人都沒有定親,不管怎麼說都不能阻止天闊啊。
要是依着他的性子,這會兒肯定是直接拒絕了,不過顧澤林在一旁,他就算是想說話也要忍住,不能表現得太着急。
他雖然心裡覺得顧家不會是這樣的人,可還是有些不确定,萬一顧澤林直接說沒定下親事,讓吳知縣想要更進一步,那以後兩家這關系又該如何處?
這麼短的時間,他想了無數的可能,顧澤林也立馬就回答了,笑着說,“勞知縣大人費心,我家天闊還沒有定下親事,不過已經有了意中人,天闊和林家的思其從小就是一起長大的,感情也很深,兩個孩子都已經大了,彼此有意,隻是這兩年家中事情太多,一直也沒把親事定下,忙過了這一陣子就該給他們二人議親了。
”
顧澤林知道吳知縣也是認識思其的,林家折騰那麼大的買賣,思其的功勞可大了去了,和衙門的買賣思其也是提了不少建議,吳知縣見過她,必定對她印象深刻,這會兒這麼說了之後,吳知縣也就會明白了。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吳知縣立馬點頭,“原來是那位小姑娘啊,這倒是好,簡直天作之合啊,他們二人成親之日可得給我送張請柬來,我想去看看這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何其恩愛美滿。
”
顧澤林和林長源趕忙應下,“是,到時候肯定給知縣大人送來請柬,還請大人賞臉前去。
”
吳知縣面上雖然是笑着,可是心裡卻覺得十分遺憾,他本來是想着,天闊是個青年才俊,配給自己家閨女,思其也是個不錯的姑娘,配給自家兒子,這樣一來兩個孩子的婚事都有着落了,他也不用再操心,多好的孩子啊,以後必定讓他省心。
可誰知道人家兩個湊成了一對,這樣一來,他的美夢就徹底醒了,沒辦法,誰叫自己下手晚了。